我叫秦念姝。
我生在海州一座临海小镇,这里四季只有春夏,有美味的海鲜,也有我爱喝的椰汁,当然,也有疼我的父母。
还有逢年过节一位叫王后的伯母会从汴都给我寄来礼物,礼物有补体的灵芝,有陪我睡觉的小猪佩奇,还有很多可爱的娃娃。
虽我从不曾见过这位伯母,可我有双亲和她疼我,我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快乐的小丫头了。
我的娘亲叫沈清月,爹爹长着一张英俊的脸,我从小便想,将来我的夫君一定要是爹爹这般顶天立地的人——虽然他只有一条能走路的腿。
我的娘亲美丽温柔,是天底下最能干的人。
她会照顾瘸腿的爹爹,她每天都会顶着骄阳精心走一遍巡查的路线,因为我的双亲是边关小吏,他们担负着保家卫国的责任。
我们住在海运署的房子里,有院子,有做饭的桂姑,娘亲虽然从来不用做饭,可却有一双粗糙的手——那手常为爹爹缝旧衣制拐杖,也为远在汴都的伯母亲手在海沙里挑拣鲜活的海螺。
我想,娘亲待这位王后伯母真好呀,等我长大见到她我也要待她好。
海岸附近的居民不多,有一天,邻居婶娘告诉我,我爹爹是个英雄,他杀过敌人,他的腿就是这样断的。
邻里待我亲善友好,镇守府的顾将军好像曾经是我爹爹的手下,如今我爹爹竟然成了他的手下。将军待爹爹没有架子,有一次,将军来家中做客,娘亲做好了奶茶与糕点,我怕她累,悄悄将糕点先端进了屋。
我听到爹爹在说:“我是罪人,不敢再申请参军。”
我不知爹爹为何说自己是罪人,他明明就是我的大英雄啊。
后来,我八岁了,知道那一回是将军来请爹爹当军师,他们要打海岸那头的另一个国家,那个常常骚扰我国边境的身毒国家。
九岁那年,参军一年的将军终于被调回来,他说我们赢了胜仗,敌人再也不敢来犯,他还说因为我军有一个强大武器,是当今天子研制的武器。天子英明神武,军中已奉若神明。我从他们口中知道,原来天子就是王后的丈夫,那我可以叫他伯伯吗?
无忧无虑的时光总
是很快。
待我十五岁及笄时,娘亲为我梳妆盘发,镜中的我好像真的已成了他们说的大姑娘,可我明明只有十五岁,我还想当娘亲与爹爹的小女儿。
邻里陆续登海运署的门,我问桂姑近日为何这么多人登门拜访,桂姑笑着说是“姑娘长大了,该嫁人了,姑娘生得美,又单纯善良,他们都喜欢”。我红着脸,提着裙摆跑去海边找爹爹,海运小吏说爹爹在那里掌管海鲜押运。
我喘着气停在爹爹身前,告诉爹爹我不嫁人。
周围忙碌的海吏都怔了下,笑话起我。
爹爹也笑:“爹也舍不得将你嫁人,养你到二十岁,可好?”
我摇头说不好,我要留在他们身边一辈子,当老姑娘。
我忽然听到身后响起一声笑,这才望见一个翩翩俊俏的少年。
他眉目清俊,眼神却荡漾锋利,腰间佩着一把剑,比我高了太多,双手抱胸睨着我笑。
我失神片刻,脸蓦然烫了起来。他长得好看就了不起吗,竟然还敢笑我。
爹爹开始介绍,说这是将军的公子,我有些失神,原来顾伯伯还有一位这般俊俏的儿子。
他叫顾于柏,十七岁,第一次来海州,爹爹让我带着他在附近转转。
我因记着他笑话我,路上都不爱搭理他。
他还揶揄我:“你比王都的贵女们都好看,不想海州边境竟能养出你这般娇俏水灵的小丫头。”
我脸红一阵烫一阵,这人是我见过最无礼之人,一点也没有礼数!
我在地上捡海螺,不想理他。
我最爱捡超大的海螺,娘亲说可以在海螺里听见海浪的声音。我忽然想起小时候听一个士兵哥哥说起汴都的好,那时我便央求娘亲带我去汴都玩,她只是笑,也没有说何时带我去,我便拿着海螺听里头的声音,问娘亲我能听见汴都的声音吗,娘亲也许为了哄我不哭,当时说能。我长大才知娘亲原来也会这么哄小孩啊。
顾于柏蹲在我身边,问我在听什么。
我不爱答,他死皮赖脸追问,我只好答我在听海浪的声音。
他嗤笑一声,说我傻得天真,那不是海浪声,是一种气流对流与血管中血液流动而产生的共振声。
我一时愣住,听不懂,又被这个说
法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