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厌的眼睑下透着湿红,几乎是在咬牙切齿地开口,他死死望着岁星的嘴唇,期待那张漂亮的嘴巴能够说出否定的话。
“时厌,你别这样。”
“我没有被谁强迫,我从一开始不都是跟他在一块的吗?”
时厌的力道重,轻而易举在岁星的肌肤上磨出来新鲜的红印。
雨后的空气清新湿润,吹拂的清风都掠过草木的芬芳。的确是个养生放松的好地方。已经有人早早起来,穿着宽松的运动装,准备下山去观海。听到动静后往这边看过来。
岁星的唇抿成一条线,应该利索干脆地撇干净关系的。可此刻时厌的神情是在有些可怜,和记忆中的流浪狗狗重合在一起。
狭长漆黑的眼眸里,微红的眼下垂下湿漉漉的睫毛,印象里是初次流露出这么直白的情绪。
岁星的脑子一空,像是骤然跌入了深渊。
不想要收留狗狗的话,就不要给出有家的假象,他会当真。
时厌自虐一样地看着岁星无名指上的戒指,摩挲着那枚不掩光芒的钻戒,他在午夜看到岁星仰着莹白秀气的脖颈,眉毛蹙起浅浅的弧度,手指死死按着湿漉漉的石头。
那枚钻石,在轻纱似的月光重,散发着顶级珠宝的光泽。
“要走了。”谢屿不急着辩驳什么,只是看了眼手腕上的表,音量不大不小的提醒。
“哥哥,我现在已经在做家教了,一个能有好几万。”
“其他乱七八糟也能攒下不少……我是说,你能不能给我也一个机会?”
时厌紧紧握着岁星的手,看向谢屿的视线带着狼崽似的凶狠。
“也?”岁星滞了下,慢慢地抽出自己的手。
想起谢屿磋磨人的手段不由得腰一软,他看着时厌,舍不得说出重话,只能抬起戴着戒指的手:“不太行。”
“时厌,你是理科状元,又长得好看,会有人爱你的。”
岁星走到谢屿身边,不去看时厌逐渐黯淡的神情。
“你要是喜欢珠宝的话,不应该用破纸箱来放。”
“虽然你是个优秀的孩子,但是抱歉呀,没有给你一个好的家庭。”
老人温和地用爬满斑点的手拍了拍时厌的背。
时厌眼中的光一点点冷下来。
*
山顶的清晨温度很低,岁星穿着长袖仍然觉得有点发冷,谢屿递过来一只温热的手,看了眼岁星:“今天这么果断吗?”
“嗯。”岁星的情绪称不上高,闷闷地牵着谢屿的手。
“早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