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皇帝说什么,嫉恶如仇的陈琦便已忍不住朝着田玟开炮,“何等拙劣的狡辩!那几个铺面确实不是你的,却在你爹的心腹名下,想你田家家世平平,田嵩一概俸禄都是有限的,主子尚且如此,下头的长随又哪儿来的银子添置铺面?”
陈琦都五十多了,体格却很棒,面庞红润中气十足,隔着几丈远,田玟几乎都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唾沫星子。
他本是个庸才,骤然面圣便十分紧张,又被陈琦这样当面喝问,顿时就乱了方寸,支吾几声,只憋出个“长辈经营有方”的拙劣的借口。
陈琦当场给予嘲笑。
“好个经营有方,”他朝着皇帝拱手,“以微臣之间,不如将田家长辈都调入户部任职,想必有这般才能,不出几年便能将库银翻个几番!”
众朝臣哄然大笑起来。
原本有几个想替田玟解围的,见他如此不堪,瞬间歇了心思。
罢了,烂泥扶不上墙。
唉,田老倒的不是时候啊!
之后,皇帝又指出那几个铺面漏税,田玟一时热血上头,说只是八两半而已,下面的人早想加倍补上。
陈琦嗤笑道:“不过八两半?田大人好慷慨!你可知普通百姓家,莫说八两半,便是半两都够活许多日子?之前朝廷免去的科举士子保银,也不过区区二两而已!
逃税就是逃税,贪腐就是贪腐!难道杀了一个人便不算杀,非要杀十个八个才行吗?”
田玟不敢再抬头,心里却不知多么想掐死这个老头子。
只是他娘的漏税八两半而已,当然,只是明面上,但确实只是八两半啊,怎么能跟杀人相提并论!
田家又不曾招惹你,你平白无故发什么疯!
另一边,国子监。
因家中祸事连连,田斌已经许久没回国子监上课,但他深知国子监的人脉也不能丢,今日便抽空回来见几位先生。
那几位先生都是真正的大儒,不大操心外头纷扰,对田斌的才学倒是欣赏的,不免关心几句。
“祸兮福之所倚,好事多磨,且看开些吧。”
“是,学生晓得。”经历了诸多磨难后,田斌越发喜怒不形于色了。
那先生点了点头,“我看你如今文字越发老练,字里行间也沉稳许多,今年下场,必有所斩获。”
之前田斌的才学就很出色,只是到底太过顺遂,少年得志,难免浮躁些,字里行间一片花团锦簇,华丽有余,稳重不足。
如今虽遭逢大难,令人唏嘘,却也因祸得福,俨然有种破而后立的老成持重。
田斌才要行礼,却见自己的随从在外面探头探脑,十分焦急模样。
几个先生也看到了,“文章我们看了,该说的也都说了,你自去吧。”
田斌眉头微蹙,也担心家里再出什么事,又说了两句便退出来。
几个先生对视一眼,都有些惋惜。
“唉,也是天公不作美。”
“田老么,确实是能为的,只是品性……罢了,不提了。我看这孩子倒是更能忍些,只愿日后别重蹈父辈的覆辙……”
“什么事?”
田斌带着随从往外走,语气十分不快。
随从硬着头皮道:“才刚传来消息,御史陈琦在大朝会上公然弹劾咱们贪赃枉法、与民争利,陛下也早就得了证据,大公子未能力挽狂澜……”
一听什么“大公子”,田斌就习惯性嗤笑出声,“他能力挽狂澜,猪都能飞!”
说完,他脚步一顿,“与民争利?”
田家能有今日局面,田-->>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