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细问起各项收支分别对应什么地方,当时派去办差的官员是谁,为什么派他去,有没有落实到实处时,就开始卡壳。
平时他不过去应个卯,问问下头官员们的家事喜好,下了差宴饮应酬一番。
凡有差事,皆有各级官员配合斡旋……他了解那么多做什么!
皇长子脸上的笑维持不住了。
大冷天的,愣是憋出满头热汗。
他的母妃本想从旁说和,可还没等开口,皇帝就轻飘飘一眼扫过来,令她肝胆俱颤,也只好罢了。唯独一个五皇子,因天生体弱,大概自知与皇位无缘,倒是安分些,对自己的差事明显比几个哥哥上心,到最后实在答不出来,便老老实实跪下。
“儿子愚钝,请父皇责罚。”
皇帝叹了口气,见他生母和五皇妃也吓得够呛,抬抬手,“起来吧。”
好歹还有个老实孩子,他这个当爹的,倒也不算完全失败。
他知道五皇子野心最小,所以才把人安排到吏部。
老五本就没去两年,若自己不管问哪个进士乃至官员的动向,他都张口就来,那才可怕。
到了这个地步,所有人都知道不对了。
这哪儿是家宴,分明是随便找个由头把众人召集起来一锅发作了!
皇帝又看着几个儿子,也不指名道姓,“听说都跟你们三叔很要好么。”
几个皇子腔子里一颗心差点跳炸了。
想认错,却又不敢认:
他老人家也没点名是谁,是不是不责众的意思?若自己贸贸然开口,岂非不打自招?
之前肃亲王府被围时,他们就觉得不好,可之后偏又风平浪静,难免心存侥幸,觉得父皇是不是单纯想处置肃亲王一脉。
可如今……
皇帝居高临下,谁什么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他也不骂。
非但不骂,反倒笑了,“这很好嘛,都是一家骨肉……”
他越这么着,众人越怕。
一家子骨肉……皇室之中,谁跟谁不是骨肉?
可回头下起手来,也没见谁留情。
前儿顺王没了,寿阳公主的丧事也那么低调,鬼都晓得什么缘故。
他们不是父皇的手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