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在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时,正听到身边有人质问喧哗。
“小姐落水,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我老实说清楚。”开口的是一个略有些严厉的声音,地上砰砰声四起,像是有人正在磕头。
“福晋恕罪,是奴婢们看护不周。”
“你们确实是玩忽职守,让你们护着小姐,结果竟是让她一人跑到了池塘边赏鱼,身边一个奴才都不跟着!”
微微颤颤的声音响起:“是二小姐不准我们跟得太近,后来大小姐来了,差遣奴婢们去替她拿鱼食,奴婢们以为有大小姐和她的丫鬟在……““住口,自己做事不周,还敢把错漏推在主子身上,好大的胆子,来人,把她们都拖出去打二十个板子发卖了,我不想再看到这几个没用的东西。”
“福晋饶命啊,福晋饶命……”
一阵兵荒马乱,有人涌了进来将地上扑嗵嗵跪了一地的人捂住嘴拖了出去,室内方才安静了稍许。
锦瑟没有作声,她早已将眼睛闭了回去,静静躺着看戏,不,听戏。
仿佛有一道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让她辨不出其中的意味。
想想自己的处境似乎也有些微妙,真要关心她,哪会这么大张旗鼓地在她这么一个病人的床头前质问喝骂,处置奴才们。
“福晋放心,小姐吉人天相,喝下药就睡着了,太医说了没什么大碍,静静养着几日便好了。”
贵妇悠悠叹了口气:“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等她醒来,得再给她找几个嬷嬷好好管教。”
片刻后,房内终于安静了下来,锦瑟微微挑眉,在被中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脚。
原来是个不过五六岁的孩子,难怪会有些淘气,想要一个人去池水边喂鱼。
但事情绝对不会有表面上的这么简单。
刚才短短片刻,她就已经从中感受到了自己这个身体的处境。
虽说没有原主的记忆,但以她的智谋怎会分析不出眼前的境况?
一个不受宠的嫡次女,偏心的嫡福晋,还有一个很可能是害了原主想要推她入水的嫡姐。
有点复杂,但其实也不是那么复杂,反正内宅斗争的核心无非就是争宠,父母的宠爱也是一样。
经历了无数人生的锦瑟早就无所谓了,反正亲情这种东西是要讲缘分的,没有也不能强求。
她现在想着的只是自己的两个男人,也不知道他们在雍亲王府过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