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当时的事情是个意外,容音真的死了也没人会怨怪到她的头上,她可是富察府中的主子小姐。
就像是这次,容音落水,最后受罚的还不是她院子里的一众奴才们,自己照顾不好主子,关她什么事。
锦瑟见到了富察婧淑本人,第一眼就将她心底里的想法都看得清清楚楚了。
富察婧淑那些普通的算计对她来说压根不算什么,她也不会真的和一个孩子过多计较,只是她若是心思歹毒到想要害她,那锦瑟也不会客气,必要狠狠地让她吃个教训,正房中,马齐福晋端坐着喝茶,不动声色地眼角余光注意着富察的神色。
她必须要知道这位妯娌到底能不能领会到她的暗示,毕竟直郡王的嫡福晋可是她的亲姐姐。
想了想,马齐福晋又道:“老爷说了,如今朝中几个皇子俱都成年,各个崭露头角,我们富察家想要长久富贵,便不能轻易地被任何皇子拉拢,这可是君王的大忌。”
富察福晋缓缓点头,却没有说话。
马齐福晋道:“老爷还说,皇上虽说宠爱皇太子殿下,但也不会真的一点不在意其他的阿哥,毕竟都是血脉至亲,因此也无需刻意和直郡王撇清关系,否则倒是显出了几分刻意。”
富察福晋也觉得如此,帝王之心不可妄自揣摩。
其实她也有些左右为难,最近姐姐一直下请帖请她带着富察婧淑过府一聚,只当姐妹闲话家常彼此消遣。
富察福晋知道,她约莫着是看上了婧淑,想要她嫁给自己的嫡子弘昉,来个亲上加亲。
这若是没出了弘历这档子事,原本是个好事。
“大嫂,你说这事真的是直郡王干的吗?”
马齐福晋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是不是你觉得重要吗?”
若是锦瑟在这里,应该就会听明白这位大伯母话里的提点之意。
大阿哥居功自傲,完全不把太子放在眼里,不管是不是他想要对自己的侄子下手,康熙都是要敲打他的。
若是他能幡然醒悟那是最好不过,可若是不能,嫡庶有别,康熙皇帝是绝不可能姑息庶子侵犯嫡子的利益的。
“可是弘历殿下不是安然无恙吗?”富察福晋面色复杂。
都是天家皇子爱新觉罗家的子孙,何必如此严厉,一家人和和乐乐,轻拿轻放不好吗?
马齐福晋也不再多说,她只是理了理衣袖,笑道:“天色也不早了,府中也有不少是事,我也该回去了。”
这就是她和富察福晋的不同之处了,富察福晋总觉得家和万事兴,子嗣犯了错只要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便可以轻轻放下。
然而她却不知道,治家有时候也犹如治国,小错不罚,必酿大祸。
听管事嬷嬷说马齐福晋告辞离开了,富察婧淑顿时起身,她压根都不喊一声锦瑟这个妹妹便自顾自地跑了出去,锦瑟也不以为意。
反正富察婧淑的所作所为身边的人都看得见。
富察福晋对她的无形纵容只会养大她的脾性,让她以为真能为所欲为。
她慢悠悠地跟在富察婧淑的身后,不疾不徐的姿态,比对富察婧淑更显得端雅。
“额娘。”一走入正厅,富察婧淑就主动扑到了富察福晋的怀里,对着她撒娇道,“女儿来看您,结果您却一直和大伯母说话,都不让人进来。”
富察福晋本来还在思忖马齐福晋的话,被富察婧淑打断后也不在意,笑眯眯地点了点她的小鼻子。
“你着什么急,额娘和大伯母是有正事要谈。”
“有什么正事,大伯母总是老气横秋的,我就不喜欢她。”
“不得胡言妄议长辈。”富察福晋低声斥道,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其实深以为然。
富察婧淑这些言谈举止显然证明了母女两人感情多好,倚靠在富察福晋怀里的她此时甚至还刻意转头对着锦瑟露出了一丝挑衅的神情。
锦瑟总算是理解了自己的好大儿胤禛的感受了,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看着亲妈对自己的兄弟姐妹亲近犹胜过自己,不是心理扭曲,也得心中受创。
一碗水绝对端平自然是不可能的,但也不能过分偏颇,这是为人父母的基本,但锦瑟可懒得去教育富察福晋。
“额娘,姨妈最近都下了好几次请帖了,您怎么不带我去王府玩玩啊,我都好久没见表姐她们了。”
王府那地方富贵锦绣,直郡王福晋更是一直对她喜爱有加,富察婧淑一直都很喜欢去那里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