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几岁了?这还用问吗,自然早就不年轻了。
弟弟们一个个逐渐长大了,连侄子们都开始逐渐的娶妻生子了,可太子却还是太子。
一个人在太子的位置上停留的太久,每日里战战兢兢地面对康熙,还要面对兄弟们的虎视眈眈。
将心比心,胤祥觉得自己也要扛不住的。
这可是几十年如一日的精神压力。
他叹了口气,忽然有些同情胤礽。
其实说起来,他们爱新觉罗家的子孙都是出色的,他的这位二哥被精心养育,曾经也是堪称文武双全的。
只是随着岁月的流逝,环境会逐渐改变一个人,何况他还曾经被废过一次。
“要不要提醒一下太子?”他踌躇问道。
胤礽能有今天也不容易,他不想看他和康熙父子成仇走极端。
素鸣叶似笑非笑:“十三叔,不要妇人之人,想想这些年太子对我做的事情,若是我一个不慎,我阿玛一个不慎,我们会有什么下场?
“还有,凡事不要冒进,同情别人也要用在该用的地方,天家也容不得太多多余的感情。”
素鸣叶的话让胤祥连连点头,他说得很有道理,只是他总是这么被自己的侄子教导,这感觉怎么怪怪的?
“你真是长大了。”胤祥感慨道,随即想到了什么笑眯眯地道,“快要娶福晋的人了,也难怪你这么沉稳了,听说皇阿玛都在吩咐礼部准备给你下聘礼了,十三叔还等着和你的喜酒呢。”
若是寻常少年被长辈这么打趣怎么也会有些不好意思,但素鸣叶是什么人。
他泰然自若地点头:“当然,日后我还要十三叔多多关照呢。”
话虽如此,那种斐然气质分明那是长期身居高位的人方有的,让胤祥暗自心惊。
说什么多多关照,他如今可是康熙的心头肉,连太子都拍马及不上,以后估计还要他关照自己吧。
雍亲王府的赏花宴,各家小姐来了大约十几个。
这当然不是楚萧素鸣叶等人的意思,而是康熙的意思。
但只有给锦瑟的请帖是两人亲手准备的,这其实就已经代表了弘历这个孙子的喜好。
宫中的康熙知道后也只是一笑而过,年轻人嘛,谁不是这样过来的,想当初他和赫舍里氏也是这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所以他才会精心抚育太子,希望他能够不负他的期望成为大清合格的储君。
只可惜……
他看着桌子上粘竿处等密探隐卫送上来的密报,神情渐渐凝重。
正如素鸣叶所说的,天家哪有所谓的父子兄弟亲情,除非足够强大……
雍亲王府门口,锦瑟从马车上走下来时,就引得人不由自主地将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
淡青衣裙,素眉雪肤,眼波似朝阳初升时照着的一潭碧水,她周身上下的缀饰并不繁复,但发间一枚珠钗却是罕见的深海明珠,幽光闪烁,衬着她堆云乌髻,越发缎子似莹润滑亮。
见她到来,原本脸上只是挂着浅淡笑容寒暄的王府管家当即迎了上去,亲自对她问安行礼。
“奴才给富察二小姐请安,二小姐请随奴才来。”他笑容满面,和方才对待其他各家的表面客套截然不同。
显然他一早守在这里等的就是这位富察家的小姐。
这样的待遇是独一份的,可见得雍亲王府对她的重视,这一幕看的不少人眼神闪烁,暗中盘算。
刚预备走上前去和锦瑟打招呼的高宁馨就这样微微攥紧了手中的绢帕。
众人窃窃私语:“那是富察容音?”
“是啊,听说富察家的三公子傅恒得宝亲王重用。”
“那难怪了,不过这位二小姐怎么过去不太出门?”
众人的话里都或多或少地在彼此打听锦瑟的背景身家,和她过去的名声。
封建王朝中,男人的战场在朝堂在江湖,女人的战场往往就在后院在深宫。
但一样都是同样的生死搏杀,精心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