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芳坐在内室梳头,问墨棋,“母亲她进宫了吗?”
墨棋恭谨回道,“主子,夫人已经进宫了,想必很快便会到。”
刘芳点点头,“告诉司膳房,我要留母亲和大嫂在宫里用膳。”
墨棋恭敬行礼应下,墨书给刘芳梳好了发髻,正准备戴全套的首饰,刘芳一看那一堆金光灿灿的首饰,立马抬手阻止了,只拿了一支玉簪,一支六尾凤簪戴了,别的都直接收起来了。
凤簪是必须戴的,这是位份的象征,不戴没人会觉得你低调,反而觉得你矫情,甚至是虚伪。
反正她也已经是一品妃了,别说现在,就是以后,这个宫里,能够比她地位高的也没几个人。
可以这么说,往后,需要刘芳行礼的人,还真是不多了。
她也能成为那个坐着接受别人行礼的人了。
虽然之前她就有接受别人行礼的时候,可还是不太一样的。
刘芳穿了一身算是比较家常的蓝底宫装,坐着用了膳食,又吩咐墨书一会记得给刘母上一碗小米粥,这才漱口净手,起身坐在暖阁的榻上等着刘母她们过来。
其实,刘母,张氏早就到了鸾福宫,但刘芳还没有用完膳,她们自然是要等的。这是宫规,必须遵守。
刘芳也清楚,她也没有要特例对待刘母,张氏的意思,因为到了这个位置上,她的一言一行都被人盯着,就算有之前的功劳打底,她也不可能真就这么张扬。
能低调的时候,她都尽量低调,她可没有与皇后争的意思。人家给了她体面,尊重,她也应该回报给人家同样的体面和尊重才是。
就连安国公夫人进宫,也就是皇后的母亲,她都要遵守这样的规矩,刘母又有何德何能不需要遵守的呢?
所以,刘芳依旧慢悠悠的吃完早膳,这才接见她们。
等刘母,张氏进来行了礼,刘芳才笑着让人扶起她们道,“母亲,大嫂,多年未见,你们可好?”
刘母坐在下首,看着刘芳,眼眶微红,点点头道,“都好,都好,我们都好着呢。娘娘在宫里,过得可好?”
刘芳笑着点点头,“嗯,很好,我在宫里也都挺好的。”
又问了问刘父刘承,刘
节,侄儿他们,还有刘芳的生母姨娘,得知他们都挺好的,甚至侄儿都快要定亲了,家里现在是越发人丁兴旺。刘荣现如今还是外放,并没有回京,而刘节,恐怕过段时间也要外放了。
刘芳就对刘母方氏道,“母亲,大哥之前在工部中做农桑之事颇有成效,皇上大概是有心让他去西北鲜隗做鲜隗司农正,这个官职虽然品级不高,与他现在的品级相当,都是从六品的官职,但日后回京,那就大不一样了。”
之前刘节是一直待在工部做农桑给事中,也是从六品的官职,并不算什么,可去鲜隗那里,就摆明是一个苦的地方,却最容易出政绩,等政绩上来了,刘节重新回京,那品级自然也就不一样。
当然,他当初没有选择留在京中翰林院考庶吉士,那就注定他是无法进内阁的,顶了天也就是一个一部尚书,正二品官衔。
不过,这对于刘家,对于无心在未来参与任何斗争的刘芳而言,这已经足够了。
方氏是不太懂这个的,不过听刘芳这么一说,也就明白了大概的意思,她点点头,道,“娘娘放心,我回去后,会好好跟你大哥说的。”
张氏却在后面欲言又止,显然,她是有别的想法,可刘芳从刚才就只跟方氏说话,并没有搭理她的意思,这让她一时间,并不敢随意开口。
刘芳进宫多年,早就跟以前不一样了,那一身气势纵然只是悠闲地坐在那里,看着也让人觉得胆怯。反正张氏看了是觉得这个庶出的小姑子,跟从前完全是换了个人似的。
刘芳也看出来了,这一位大嫂,经过多年的京都繁华,以及宦官世家的交际见识,让她彻底从原来的谨守本分,变得有些飘了。
这也难免,可刘芳却不会纵容她这种心态,只会敲打她,让她彻底明白,别说现在刘芳只是一个一品妃,就算以后成了贵妃,皇贵妃,她也不可能依仗着刘芳的地位而做什么为非作歹的事情,甚至仗势欺人都不可能。
刘芳仿若没有看到张氏的欲言又止,依旧跟方氏聊了聊家乡风物,又问了问刘芙如何。
问到刘芙,刘母眼神复杂了一瞬,道,“当初那郭家太太收了不少旁人送的礼,后来芙儿就闹
了一场,还是亲家公压制了下去,还把东西都换了等价的东西还回去了,可这位郭家太太还是不消停,一直在后院折腾,险些弄得亲家公要休妻,或许是太过于伤心了吧,郭家太太就投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