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月撇撇嘴,不甚服气地闭上嘴了。
可等她看到倾华公主竟然打开大门恭送她离开,高明月就皱起了眉头。
这人到底是谁啊?她凭什么先走?
高明月忍不住高声对倾华公主道,“公主殿下,今日晚辈倒是见识了,原来,堂堂公主府也是这般无礼之地。我父亲乃是堂堂镇南侯,一品都督,掌管广南上百万海军,可如今呢,却要被一个无品无级之人给比到后头去,还真是让功臣良将寒心呐!”
镇南侯夫人真是恨不得堵起她的嘴,将她直接拖到后面去,这孩子,是专门来坑她的吧?
“明月,不得放肆!”
高明月听见自己母亲的话,却根本不在意,她看着一脸惊愕的倾华公主道,“公主殿下,难道您,不应该解释一下吗?为何您会大开中门恭送此人?”
刘芳本来已经坐进马车里,听到高明月在外面的话语,淡淡道,“打开,我看看到底是哪家的姑娘。”
“喏。”
外面的宫女赶紧将车门打开,刘芳就这么坐在里面,看
着外面的高明月,淡淡一笑,“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倾华公主本来都想驳斥回去,可是看到刘芳竟然亲自出面了,便也没有再说话,只是一脸怜悯的看着镇南侯夫人。
说起来,这也是一个很难得的明白人,只可惜啊!遇到了一个野心勃勃,却没什么能耐的丈夫,又遇上了这么一个糟心的女儿,实在是够心累的。
镇南侯夫人的确是心累不已。
这样的场合之下,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得到,能够让倾华公主撇下一众宾客特意大开中门亲自恭送的人到底是谁了,只有自己的女儿,脑子里除了她父亲,就只有自己。总以为自己真是比公主还要尊贵,谁也比不上她。
但说实话,在京城里,其实镇南侯府还真不算什么。
镇南侯广南总督的位置已经被撤去,回京休养,只是一个体面的借口,实际上是因为贪渎受贿才被召回京的。
只不过晋宣帝念在他镇守广南二十年,一直都守卫着晋朝的国土安平,没有功劳吧,也有苦劳,贪渎受贿也有分寸,并没有真的与外族勾结。所以就只让他将这些年贪下来的钱财都吐出来,也就罢了,并没有真的处置他,算是给他最后留了一分颜面。
但回京之后,镇南侯府就不是原来的镇南侯府了,莫说京中侯府并不少,就说皇后的娘家安国公府,以及颇得晋宣帝信任的成国公府,这两大国公府邸就不是镇南侯府可比的。
只不过是人家低调,凡事都不怎么冒头,所以才没显出来罢了。
可镇南侯镇守广南二十年,早就习惯了天高皇帝远,当一方土皇帝当习惯了,以至于高明月这样受镇南侯影响甚深的后辈,还一直以为自己家在京中依旧是那个可以一手遮天,甚至让所有人都惧怕三分的土皇帝呢。
但镇南侯夫人却清楚,事实并非如此。恰好相反,镇南侯府,在京城中,只是一个比新贵还不如的二流勋贵。空有侯府的名头,却再无半点往日的荣光。
要不然,镇南侯不会变得如此进退失据,不会一进京就上报内务府,厚着脸皮也要让高明月进宫参加选秀。更不会在高明月落选之后,如此动怒,甚至想迅速寻找一门豪门亲事,用高明
月联姻。
他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想赶紧在京中寻找到靠山,或者是一个稳住自己地位的机会,迅速在京中稳住脚跟。
只可惜,高明月落选了,现在联姻豪门也暂时没了着落,因此才有今天镇南侯夫人带她来公主府赴宴,就是为了赶紧找到一门合适的婚事。
可现在,镇南侯夫人真是有苦难言,心中第一万次埋怨自己的婆母,将自己的女儿教成这副鬼样子。
高明月却一点也不懂得自己母亲的着急恼怒,她还在看着刘芳,仰着脸问道,“你是谁?为何不下来见礼?”
刘芳没有理会她,只对着一脸绝望的镇南侯夫人道,“镇南侯夫人,请转告令夫一句话:今日的账,我记下了。”
说罢,她对外面的宫女道,“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