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钟离笙只带了红青一人,看了她一眼,让她去打探城外的情况后,红青转身,才有些忐忑地跟了进去。
才踏进门槛,就听杨无行喊。
“怎么回事?!”
初卿云捏着一把扇子站在床边探头看床上的情况,“王爷做噩梦,伤口裂开了。”
程泽推开小厮,露出一个身位瞧见床上的人,面色发白,毫无气血,左胸口有一道一指长的刺伤,浑身上下捆着许多止血带,“王爷到底怎么受的伤。”
初卿云余光瞧见门外走进来一人,眼中也只是诧异片刻,才开口将那日的事情娓娓道来。
大祁打南离的战事,因为祁夭九的彻底投诚确实陷入前所未有的焦灼,但这对楚北川来说也不是什么不可应对之事。这次大战本该在一月前大祁反攻就该结束。可就在那天前夜,楚北川埋伏在南离的人传来消息,南离最靠西北的一座悬崖上,疑似有笑面阎的踪迹。
再过半月会下一场暴雨,现今去取,最是宜。
于是楚北川就推迟了这次的反攻,待取药归来再行决断。可军中有人将此事泄露,导致楚北川被人南离人围困。
“药是拿到了,拼命送了回来。可身重数剑,胸口心脉也差点被人刺穿。”
钟离笙安静地听着,察觉到初卿云是不是瞥向自己的视线。
“叛徒抓到了吗?”程泽冷声问。
初卿云摇头,“未曾,此人隐藏得极好,找了许多替罪羊,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一脸愁容的望向床上,“如今南离已知晓王爷病重,正在没日没夜,连续攻打陀城。王爷若再不醒来,陀城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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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陀城的当夜,南离打过来了。程泽、杨无行、初卿云都被迫上城应敌。钟离笙只能呆着屋内,听着远方喧嚣的战斗声。
时至半夜,城外的声音还没停。连着赶路身心疲惫,朦胧之间有些昏昏欲睡。忽然,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响起,她惊醒。
屋内的烛火早已熄灭,窗外的月光清清冷冷地照到地面上,借着这点微薄的光亮,她抬头顺着声音望去,楚北川不知何时已经满头是汗,紧蹙着眉,一下一下狠狠摇头,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仿若陷入了梦魇之中。
她走过去,尝试地叫了他两声。没应。
抓过铜盆中壁上的脸帕,浸水、拧干,拂去他额间的汗。渐渐地,他安静下来了。可在她端盆转身出门的那一刻,身后传来吼叫。
“阿笙——”
害怕、彷徨、无措、愤怒、癫魔。
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响,每一句都直击她的心,裂开一条缝,长出嫩芽,生长,开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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