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兴许是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宫女小心回答,“娘娘莫要忧心,凤体为要。”
女人眉间这才稍稍舒展了开来,起身接过另一杯宫女递过来的热茶,小小饮了一口。
这时,有人在殿外通报。
“皇上驾到。”
女人神色一喜,一扫刚才的慵懒疲态,欣然起身迎了上去。
走进殿里的那个人,一身明黄,威严而肃穆,举手投足间带来的威压无形中压得两排跪地的宫人连头都不敢抬起。
那是他们的帝王,掌控着他们所有人的生杀大权。
“怎么样?”女人迎了上去,既未行礼,脸上的神色也没有多恭敬,反倒带着几分急切,“段紫谦呢?”
华光下,女人的容颜美艳,但那双眼睛里却写满了薄凉的恨意。
那是对段紫谦毫不掩饰的怨恨。
面对她的无礼,萧帝倒也没介意,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原本严肃的脸上多出了一抹温柔的笑。
“别着急,朕答应你的事,有哪一件没做到?一会儿就带你去见他。”
女人眼前一亮,眼底的恨意终于缓了几分。
她微微侧头,目光里总算多出了几分柔软,“我知道,你一向待我最好。”
殿里华光璀璨,投射在她娇美的脸上,虽已近中年,但岁月好像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只是那原本漂亮的耳垂上却有一道狰狞的伤口。
皇帝目光微顿,忍不住伸手轻抚上她耳垂上的伤口,“等我们解决了这件事,你就把这道疤痕去掉可好?”
她的脸上本有一道比这伤口更可怕的疤痕,他寻尽天下灵丹妙药,总算将她脸上的伤痕去除,可耳上这一道伤口,她却非要留着。
女人的神色有些许僵滞,微微偏开头,避开了男人轻抚耳垂的手,“嗯,我会考虑。”
皇帝的眼底划过了一丝淡淡的失望。
看来她还是没有放下对那个男人的感情。
即使那个男人早就已经死了。
或许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就如同他对于她一样。
微垂眼帘,皇帝掩去了眼底的异色,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走吧。朕带你去见段紫谦。”
幽暗阴冷的地牢里,段紫谦闭目静静地靠墙而坐,一只长腿微曲着,姿态肆意,神色慵懒,就好像此刻他并没有深陷囚笼,而是躺在自家舒适的房间里,还等着下人前来服侍,一副大少爷作派。
秦湘的脸色有些难看。
已经三天了,眼前这个男人分明内力被封,深受重伤,却没有半点求饶的意思。就连当着他的面摔死了他的孩子,他也无动于衷。
难道在他的眼里,这世上除了秦瑶,就没什么是他放在心上的?包括他的亲生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