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众人囿于许家的财势,在谈论怀玉的时候,倒是少了许多恶毒的言语。
尚滋味三楼的雅间里,一个身着烫金锦缎华服的男子悠然倚窗,看着楼下或窃窃私语,或高谈阔论的众人。
“也不知这个顾姑娘究竟生得什么模样,啧啧啧,让宴世子和谨爷这么维护着,想必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怪不得,我可听说了,当初圣上赐婚,就是赐婚给宴世子的,后来不知怎么的,娶亲的人竟是宣世子,你品,你细品。”
“细品什么呀,宴世子和这位顾姑娘自小就有交情,两人青梅竹马的,哪里容得下旁人来搅和。”
他说了这话,周边的人忙小心地朝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你不要命了。”
青天白日的说这话。
赐婚宴世子的不就是当今圣上么,说什么“旁人搅和”,不就是变相地说当今圣上的不是了?
那人也反应了过来,后怕地喝了一碗茶压惊。
楼上的华服男子面无表情,出口的话也让人摸不着头脑。
“还真是情深意厚,令人艳羡呢。”
安静的雅间里茶香阵阵,男子眉目冷冽,眸中隐隐有些许怒意。
“沈长安呢?还没到吗?”
“回主子,沈公子想必是在飞鸿书院被绊住了,耽搁了些时辰。”
“被绊住了?”男子脸上的怒意越发明显,“他也开始端起架子来了?”
“这”
“哼!”男子抬手欲将手边的茶具掀倒,手抬起来之时又生生地将怒气隐忍了下去,攥紧拳头,手背上青筋凸起。
很好!很好!
他这也不是第一次等人了。
曾经身为废太子的时候,无数次等过别人,有时能等来,更多的时候,等到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如今他坐上了皇位,却还是不得不耐着性子等。
赵宴手握寻雁楼,他不敢轻举妄动也就罢了,那个反贼之女顾怀玉进京那么久,赵宴竟公然将其护在了翼下,他竟连一个小小女子都动不得!
如今,竟然连沈长安这个一介文弱书生,他都得耐着性子等!
这份屈辱,他永生不忘!
又等了约莫一刻钟,雅间外面传来了声响,一袭月白布衣的沈长安走了进来,“参见皇上。”
赵寇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长安免礼。”
沈长安并无所觉,解释道:“飞鸿馆的学生难缠,耽搁了些时辰,皇上恕罪。”
赵寇道:“长安之名,京都学子人尽皆知,难得去一趟飞鸿馆,那些学生自然不会轻易放长安走。”
沈长安只觉得这话有些别的意思,但又揣测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意思,只笑了笑,给赵寇倒了一杯茶。
“朕今日不品茶,咱们还是饮酒吧。”
沈长安不解地看向赵寇,饮酒谈事可一向不是这位的作风,今日这是怎么了?
而且沈长安从不饮酒,京都之人亦是人尽皆知。
不过他顺从地换上了酒杯,给赵寇斟满了酒,“亦可,少饮怡情。”
“这不行,今日咱们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