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音巴不得,心里为分别而略微难过,但也为了汪子珊选择自己的未来开心着。
所谓安身立命,事业是非常重要的事。何音不懂音乐,但是那天在酒吧看表演,她觉得汪子珊在音乐上是非常有天赋的。
身怀天赋,说着理想,却不去做,都是可耻的行为。
一想到天赋跟理想,何音便想到了姚倩佳,等着消息。
汪子珊亲自打电话,又是帮何音的忙,季明成安排得很快,当天下午,季明成的助理就跟何音联系了。商定之后,决定在这天晚上就见面。
地点在一家私人咖啡馆,何音走进包厢,姚倩佳已经到了。
她并不知道要见的是谁,上边通知她说对方叫“何董”,姚倩佳就以为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所以神色恹恹的。远远地,何音看到,姚倩佳既没有化妆,身上也穿着简单的卫衣套头衫,甚至将头发扎成丸子头,露出整张脸。
咖啡馆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肤色更觉得黝黑,但是五官,还是那样惊心动魄的美丽。
“嗨,姚小姐。”何音走过去,将书包放在一边,“晚上好。”
姚倩佳认出她是昨天见过的少女,还以为她是某位大小姐,便点头说:“你好,不过,我有约,您有什么事,等我谈完正事再说好吗?”
话才刚说完,咖啡店的老板就急急地走来,在何音身边殷勤地笑着,问道:“何董,欢迎光临,您要用点什么?本店的鹅肝是一绝。”
姚倩佳一呆,差点叫出来——你就是何董?怎么可能?这不是个女高中生吗?她身上还穿着校服,手边还有书包呢!
“捡你们拿手的菜色上就行了,不要高脂肪高热量的,姚小姐是演员,需要保持身材。”何音微笑着回答完店长,等店长离开了,才端起苏打水,问:“很吃惊吗?”
姚倩佳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点头:“非常吃惊。何董,你……”
她想问,你是我的粉丝吗?一个少女约娱乐圈人士见面,除了是粉丝,还有别的原因吗?但是这个少女,真的是普通豪门大小姐吗?哪个普通豪门大小姐会被称为“董”?
“我找你,是想跟你谈一项生意。”何音嘴角微微翘起,慢悠悠地说:“我名下有个品牌,是生产护肤品的,想请你当代言人。姚小姐,你意下如何?”
“你……”姚倩佳瞬间涨红了脸,她的眼中浮现又愤怒又羞辱的神色,似乎马上就要破口大骂。但是她捏紧双手,忍住了没有骂出来。
她现在,得罪不起任何一个豪门中人。
好一会儿,姚倩佳才平复了心情,艰难地保持着礼貌,说:“何董,谢谢你的赏识,但是,我现在不适合做护肤品广告。我还有事,先……”
“我们品牌,对你的情况很熟悉。”何音打断她的话,笑了:“姚小姐,我们不介意你的肤色,只想请你拍广告,做代言人而已。你答应了,我们马上就能签约,进行广告拍摄,怎么样?代言费500万,有了这笔钱,姚小姐,你可以安心养老,不用再理会外边的风风雨雨。十年前的片酬非常低吧?姚小姐,你的存款,还好吗?”
姚倩佳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何董!”
何音抬了一下眉,暗示:怎么?有话就说。
姚倩佳想,她想很礼貌的,因为她知道自己得罪不起这群有钱人,但是,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吗?
“是,我现在很艰难,我快没钱了。但是,何董,我要为自己的粉丝负责,为自己的言行负责。这个世上相信我的人已经这么少了,我再去辜负他们,还有良心吗?就算不为他人,我也要为自己想想,我是想自己的名声更臭吗?”
她越说越急,声音越大。何音依旧神色淡淡的,似乎戏谑又似乎好奇:“是吗?姚小姐,你这是在……抱歉,我学习不大好,词汇匮乏,你这样,是不是叫做——清高?”
“是,你可以这么认为。”姚倩佳的语气不客气起来,“或许,你也可以称为坚持。我坚持自己做人的原则,绝不欺骗粉丝。”
“即便我出五百万?”
“就算你出一千万,一亿,也不行!”姚倩佳拿包站起来,神色愠怒。“何董,今天很抱歉,扫了你的兴,请你自己享用美食吧,我先告辞了。”
说完不等回答,便要离开。
刚走出两步,身后便响起清冷又疏离的声音:“姚小姐,你不肯为我的产品代言,是否觉得我公司生产的是三无产品?”
姚倩佳脸上飞快闪过一丝不好意思,她知道这时候应该说些话打圆场,可性格里的倔强叫她回过身,挺直了腰杆说:“对,没错,何董,你只是一个学生,我真的不相信你能做出什么好产品。对你这些有钱人来说,创立个品牌,生产产品,请代言人,都只是砸钱玩一场而已。可我代言产品之后呢?”
“先不说我自己代言三无产品会毁了自己的前途,赚个退休钱,我是愿意,反正……”她惨然笑道,“我的一生已经毁了,娱乐圈已经没有我的路了。但是我不能辜负现在还喜欢我的粉丝,更不能让他们遇到危险。容颜是非常重要的东西,我不能让我的粉丝毁了脸,那是害了他们一生!”
在她说话的时候,何音一直回身站着,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
整个过程中,女子的身上没有一丝黑色雾气产生。
这说明,她所说的话,都是发自真心的,她这一生,确实没有害过人。
那么,她确实不该遭受这份恶咒。
“姚小姐。”何音在她说完后问了一句,“谁说你的演艺事业毁了?”
姚倩佳骤然睁大了眼:“你……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何音抱着手臂靠在椅子上,嘴角翘起一边:“如果,我能让你继续演艺事业呢?”
继续演艺事业?姚倩佳不觉浑身都颤抖起来,下颔收紧,显然在咬紧了牙关。她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到关节发白,脸色越来越白,好像在被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