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当然不傻,他们追着给效益好的工厂企业放款,不用担心本金收不回,还能得到不少利息,而那些效益差的,哪怕天天上门求着放款,也贷不到一分,要知道放出去的款收不回来最后办理业务的工作人员是要扣绩效奖金的。
舒萍笑着请他留步并握手道别,“林经理,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材料手续方面还有什么不齐全的直接打电话就行,反正咱们离的近,分分钟就来了。”
“行,我记得上次给过您名片,那就保持联系。”
霍峰已经把车子开过来了,舒萍上车前林勇还主动帮她打开车门,态度可谓殷勤备至,要不是他已婚,霍峰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对舒萍有什么想法,典型的以已度人。
“我们是直接回厂吗?”
舒萍摇头,“去幼儿园,上个月的帐该结了,我帮黄会计跑一趟。”
公立幼儿园跟小卖部不一样,属于事业单位,各项开支都得上面拨款才能支付,还要正规的营业□□,
黄会计看他们要求多,开始的时候还抱怨,厂里生意好,供不应求,凤祥幼儿园每个月只能挣几百块,就算不合作也没什么,反倒省事。
舒萍就告诉她有些账不是那么算的,虽然幼儿园一周供应两次副餐赚不到太多,但孩子们喜欢吃,回家跟家长提过后,家长们会去店里买,有些甚至找到厂里来团购批发,再加上一传十十传百的威力,无形中就将市场扩大了几分,所以舒萍对孟园长和薛老师一贯热情,随时保持着恰如其分的联系,不过近也不疏远,相处起来格外舒服。
从幼儿园办完事出来已经快十二点了,舒萍也没急着回厂里吃饭,让霍峰找了家口味不错的面馆。
厂里伙食不错,不过天天吃也是会腻的。工人们偶尔还回家吃饭换口味,她可是一天三餐在厂里解决,家里完全不开火。
这家小何面馆在镇上已经开了十来年,对霍峰有着特别的意义,就是他读初中的时候,父亲还在,每月领了工资就会待他来吃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
从小家里条件一般,五毛一碗的牛肉面,对一个月工资只有三十块的父亲而言不是小数目,父亲也只舍得点一碗给他,自己则一脸笑意的坐在边上看,让他边吃边心里泛酸,每次吃到剩小半碗的时候,哄父亲说自己吃饱了,父亲才会笑着接过,但坚决不肯吃他故意剩在碗底的牛肉。
现在想起那些,依旧觉得心酸,自从他去部队参军,家里条件已经比以前好了许多,但如山一般巍峨耸立的父亲却不在了。、
两人要了两碗牛肉面,霍峰大碗舒萍小碗,不过这会的面已经涨到了一块五一碗。
等面条的功夫,霍峰烫了两双筷子,将其中一双递给舒萍,带着缅怀般的神情说,“这家店我上学的时候常来,老板没换,不知道几年过去味道变了没有。”
“是吗?我对这家店倒是没什么印象,小时候爸妈从来没带过来过。”
她说的是原主的经历,原主父母将唯一的女儿当成眼珠子一样疼爱,总觉得街边的小店不干净,吃饭不是在家里就是去干净卫生的饭店,而且原主只在镇上读过四年小学,五年级开始就去县城借读了,这也是原主没有很多朋友的原因之一。
十几岁的孩子,本身性格就内向,离开熟悉的学校去了新的环境,根本不知道怎么交朋友才好,加上父母做生意赚了钱,衣食住行都想着法的给她好的,引起了个别同学的嫉妒,带头孤立她,让原主变的更加内向,还不敢跟家里说,这种情况直到读了师范才好些,可好了每两年,父亲又意外去世成了孤儿还遇上了陈义斌那样别有用心的人渣,也算得上命运多舛。
两人只等了几分钟面条就上了,闻着味道很不错,夹了一筷子尝了尝,牛肉软烂,汤底鲜香,面条也劲道,难怪来吃面的人不少。
刚吃了两口,舒萍余光瞥见有个一瘸一拐的人从门外进来,找了个空位坐下喊老板点了一碗面。
听声音有些熟悉,抬头一看,竟然是“说曹操曹操到”的陈义斌,对上舒萍的视线后,他整个人像吓到了一样,面条也不吃了,瘸着腿就往外跑。
舒萍的确挺烦渣男的,可看到她就跑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被江海的三年牢狱之灾吓怕了?
那边老板娘也懵了,刚给后厨下单人就溜了,让她煮还是不煮啊,免不了抱怨了几句。
有知道内情的客人呵呵笑道,“老板娘别理他,这二流子坏事做多了,前阵子不知道得罪了谁,被人按着狠揍了一顿,对象也吹了,估摸着刚才是看到哪个仇人了,还不吓的赶紧跑。”
不知道怎么的,舒萍总觉得这件事跟自己有关系,她看了眼正在淡定吃面的霍峰,意有所感的问,“难道是你动的手?他往我这看了一眼就跑了。”
她对着门霍峰背着门,虽然跟陈义斌视线相对的人是自己,可霍峰这么大个,看个背影就能认出,所以不能判定陈义斌是因为谁而离开的。
最重要的是,霍峰有这样的实力,陈义斌碰上他绝对只有挨揍的份。
不过这只是舒萍第六感下的猜测,陈义斌得罪的人不少,例如上次打架的杨一飞,总之这种人被打断了腿可一点都不奇怪。
没想到的是,霍峰竟然直接点头承认了。
“是我。上次在街上碰见实在没忍住就揍了他一顿,我还告诉他,见一次揍一次让他没事别出门。”
舒萍瞪大了眼,被他理直气壮的嚣张惊住了,难怪陈义斌看到他的背影就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