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绿被许宿野突然的动作惊到,大脑有一瞬的空白,没能第一时间回答。
她短暂的沉默让身前男人的情绪更不稳定。
许宿野左手握着她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用力钳住她的下颌,气息纷乱,“时绿,说话。”
“你先放开我。”时绿不喜欢这么被动的局面,更不喜欢被人压制着。
许宿野像是疯魔了一般,听不进去她除了回答以外的其他话,掐着她下巴的手又加重力气,哑着嗓子重新问了一遍,“我问你,好玩吗?”
时绿也恼了,干脆放弃挣扎。
下巴上的疼痛多少让她清醒了些,混着冰凉的夜风,本就不多的醉意更是彻底消散。
“你发什么疯。”她皱起眉。
“回答我。”许宿野眼瞳漆黑,丝质黑衬衣领口微松,有些凌乱。
他的耐心已经快要耗尽,固执地想要一个答案。
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时绿勉强能看清许宿野的表情。他的眉心皱在一起,眼神凶狠,薄唇抿直,像是恨不得把她撕碎。
“当然好玩,不好玩我为什么要玩?”时绿勾起红唇,漫不经心地笑着反问。
许宿野松开握着她下颌的手,却在下一秒,毫无征兆地掐上她细嫩的脖子,虎口不断收紧。
他眼角泛起红,死死盯着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时绿,看着我一次又一次在你面前跪下,你是不是很得意?”
漆黑的眼睛像是照不进半点光亮,他如同一头被折磨了无数次的困兽,疯狂地想要逃脱。
时绿没有挣扎,被迫仰着头,桃花眼微微眯起,感受肺部的空气一点点被挤压,剥夺,溺水般的窒息感不断涌上来,将她紧紧裹住。
她可能也疯了,居然觉得这样濒临死亡的感觉还不错。
在她眼前开始一阵阵发黑的时候,许宿野还是松开了她。
空气争先恐后地涌入肺部,时绿到底是抵挡不了身体求生的本能,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呼吸,喉部有种被撕裂的灼烧感,每次空气经过都像是有粗糙的砂砾滚过。
再次直起腰,时绿看向许宿野,依然笑着,眼里还带着因为呼吸不畅泛起的生理性泪水。
“是啊,我很
得意。”
许宿野在黑暗中待的时间更久,视线也比她更清楚。
时绿肤色极白,脖子上的红痕迟迟没有消退,可她还在笑,笑容病态又疯狂,像是笃定了他不舍得下手,又像是真的希望死在他手里。
她这样得意地笑着,无疑是对他这么多年因她而遭受的痛苦的最大嘲讽。
他们之间,他永远都是卑微的那个。
是他毫无底线的爱,才让她有恃无恐,高高在上。
许宿野的所有怒气都在一瞬间泄去。
这样的局面是他一手促就,他又有什么资格生气。
半晌,他双手用力攥住时绿的肩,附在她耳边。声音很轻,气息微弱,痛苦又绝望:“我真想跟你一起下地狱。”
时绿亲昵蹭了蹭他的脸,像是情人间那般低语:“好啊。”
许宿野不再说话,只是趴在她肩头,静默地盯着她细嫩的脖颈。
想咬上去,很用力地咬。
想让她的鲜血沾满他的唇。
想让她疼,让她永远记住他。
可就像她笃定的那样,他舍不得她死。
她对他一点都不好,还一直玩弄他,可他还是舍不得她死。
走廊的窗户开着,冰凉的夜风灌入,月光却照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