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电影当时特出名,一个女孩在熊熊烈火中被救下,救人者却因她而死,自此之后,女孩儿便活在了世人的指指点点眼光中,耗尽一生都在与他人的挑剔和指手画脚作斗争。
看完出了影院,阮楠以为赵际或多或少能被开解,谁知道对方压根儿没看到作品内涵,出了影院就开始说女生懦弱,分析着要他是那个女生,自己会怎么做。
阮楠有点傻眼,想告诉他你不用去成为谁,你有自己的身体和灵魂,所以,你能改变自己吗?
不过阮楠觉得自己也没资格说出口,毕竟她也好不到哪去,生活混天度日,喝点鸡汤全当暖暖胃,根本没指望能大补。
那天后俩人还是如往日般相处。她想,只是部电影,买了电影票说几句没什么。
逛街听见他对一个笑得特阳光美好的姐姐说着贬低的话,好像也不是多大一件事……可阮楠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一种堕落感。
她想,自己不准备仰望星空,至少也要脚踏实地,总不能一脚踩进垃圾堆里吧。
“你不说话是在心虚吗?因为我刚才说的是实话对吧,”赵际冷嘲热讽。
“赵际,我疏远你,真的给你带来了很大影响吧。”
赵际顿住。
“你给陈小青说我人品差靠关系没实力,给刚才那个素不相识的人说我见异思迁,是想让我也尝到被疏远的滋味吗?”
赵际目光闪烁,被说中皱着眉似有些恼羞成怒,却被在她通透直白的眼神下节节败退,极为苍白地说了句“是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阮楠摇了摇头,“赵际,我就想问你,你给他们说的这几句话,你自己相信吗?”
……
回到道具间,周存安已经把东西擦得一尘不染,挨个整齐地放在纸箱里,低着头,黑发蓬松柔顺,阮楠莫名看出了些贤良味道。
见她过来,周存安搬了两个箱子往外走,阮楠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贴心提议:“周存安,你一个人搬两箱不累吗?要不给我分一箱吧,”
周存安停下脚步,落下手眼神示意“你拿”。
阮楠其实也就礼貌性地随口一问,上手试了试,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道具,重得跟个大铁球似的,瞬间把阮楠带回高中扔铅球那年代。
球飞得不算特别远,也就在她脚边吧。
“……那什么,你们最近俱乐部不是停业了吗,这箱就当练练了,我请你的。”
周存安哼笑了声:“没那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哦,我也就客套客套,谁知道你还当真了。”
阮楠两手背在身后,低着眼踩着地上的影子,说完话才愣愣意识到,这话很不“阮楠”。
和亲近的人一起聊天,她有时会说些俏皮话,逗笑她们,她也会觉得满足,可这种类似于埋怨的话却很少出现在她嘴里。
阮楠回想着,上一次埋怨人可能还在大一,父亲患了胃癌却瞒了她好久,依旧过着没规律的生活,那时阮楠挺恨他是个病人,害得她连埋怨都得小心翼翼。
她三两步上前明晃晃打量着周存安的表情,那双眼睛一如她上次去吃火锅那天一样包容平静。
“好看?”
周存安扫她一眼。又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
可不好看吗?不然她还能想他当备胎。
阮楠收回眼:“看不出来,你还有点自恋。”
周存安:“……呵。”
“周存安,刚才赵际都是瞎说的,你别误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