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被安排在邻桌。
身边坐了个熟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阮楠总觉得一腔情绪难以发挥,没滋没味看了他一眼,周存安没错过她那眼神,把手机搁桌上,忽略掉接二连三的提醒音,语调意味深长。
“没觉得我碍事吧。”
“没有,我没什么事儿,”阮楠翻着菜单,想着俩人这种有缘程度都能算作孽缘了。
阮楠在店员推荐下点了杯金汤力。她没怎么喝过酒,拿到手后打量了眼,也不急着喝,自虐般在脑子里东翻西倒把往日和苏方萍相关的记忆挖出来,开心的也好惨痛的也好,都打算重温一遍。
期待麻木之后,就不会那么难过。
正努力地酝酿着情绪,冷不丁看见旁边姿态悠闲那哥从店员手里接过杯橙汁,被装到了一瞬,没绷住,刚堆砌起来的伤感情绪七零八落散了大半。
她撇开眼,心无旁骛再尝试着酝酿了会儿,分外惆怅地发现,之前那种要死不活的感觉怎么找都找不到了,像是被人生冷扯开的伤口突如其来糊上一滩水泥。
毫无波澜正如水泥封心。
“……你来酒吧就喝橙汁?”阮楠扒拉着杯里的吸管,目光幽幽移向周存安,顺着吸管喝了口,第一感觉就是辣嗓子,一股气儿在喉咙里横冲直撞,紧跟着稀稀散散的咳嗽声响起。
周存安靠在沙发角,胳膊疏懒地搭在沙发扶手上,见她咳得惊天动地的,扔了包纸巾过去,抱着胳膊好整以暇看着她。
酒吧昏暗斑斓的灯光里,他平日从容的眼神也被渲染上了几分侵略性。
“歧视不喝酒的?”
纸巾精准地落在她桌前,阮楠道了谢,皱着眉地把酒推到一边,坦诚道:“刚才确实有点。”
而现在,她在心底下了结论——喝酒确实没什么意思。
本打算来酒吧借酒消个愁,谁知道情绪说淡就淡,搞得她没个目标也不知如何下口。
阮楠琢磨着到底是继续尝试还是打道回府时,余光瞥见两个高高大大的身影朝周存安那桌走过来。其中一个阮楠印象很深刻,是下午和周存安在楼梯口说话的那个男人,没记错的话,陈偲好像特崇拜地叫他拳王来着。
……
邹锐带着身边的人大大咧咧坐下,“没打算耽误你睡觉啊,不过这孩子三小时后的火车,就带过来你先看看。反正我觉得他是个好苗子啊,你如果也觉得能行,就让他回去准备准备再过来。”
男生有点拘束地对周存安叫了声“哥”,一通紧张地自我介绍后眼巴巴看着他。
阮楠收回眼,懂了。
这是面试来了。
她叫来店员也点了杯橙汁,邹锐摇头晃脑注意到后又盯着周存安桌前的橙汁瞅了眼,觉得神奇,压着身朝另一边的阮楠问了句,“现在很流行在酒吧里喝橙汁吗?”
“还行吧,我也是跟风。”
阮楠说着目光被他傲人的身材吸引过去。
虽然穿得厚实,但他身材健硕肌肉饱满一眼可见,直接把宽松的休闲服给撑成了紧身衣。
周存安没注意到边上的动静,直视着面前低眉顺眼的男生,“练过多久?”
“自学过一年,然后在地下干过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