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有微弱的光照下来。
这个时候,谢宴还没睡吗。
已经三点了。
不会和她一样睡不着吧。
书房里,班桌上的电脑处于睡眠状态,指示灯亮着弱光。
谢宴临时接了个远程国际会议,大概是过于疲累,不知不觉在皮椅上睡着,胳膊抵在桌上,看起来只是短暂休憩。
初春伏在门外,感受自己加快的心跳,她昏头了才会深更半夜来这里关心他有没有睡觉。
他身上连件外套都没有,就这样睡着了,也不怕感冒吗。
初春没忍心叫醒他,去其他房间搜刮出一条绒毯,蹑手蹑脚走过去,轻轻披在他身上。
书房是原木风,格局大而物少,昏黄光线照下来,一切都显得安详平和。
她动作轻,谢宴睡眠沉,两人谁都没干扰谁。
初春站在桌侧,仔细端详着他的睡颜。
男人眉骨硬朗,下颚瘦削,不知是不是灯光原因,面部轮廓比白天柔和一些,看起来不那么肃厉,仔细算下来,两人认识快十年,这还是初春第一次近距离地打量他。
不自觉地,初春稍稍蹲下来。
注目一会儿,她悄悄凑过去。
他两人的唇距离极近,稍微倾身就会碰上。
初春闭眼,还是没那么大的勇气,柔软的唇瓣在他的下巴,蜻蜓点水地吻了下。
偷亲成功了!
她心跳更快了,像只刚偷完粮食的老鼠,鬼鬼祟祟,明明该走,却又舍不得。
初春挑了个合适的角度,继续小心观察。
心里暗暗后悔,刚才早知道他没醒,就直接亲嘴了。
反正睡都睡了,她又是他的未婚妻,亲一亲应该没关系吧。
不经意地,初春看见靠近飘窗的书柜里,有一个突兀的盒子。
是个粉嫩嫩的储物盒,不大,和精致书皮截然不同,格外醒目。
那盒子越看越熟悉,初春慢步过去,最终确定这个盒子就是她上学那会,送给谢宴的。
初春小心翼翼将其抽出来。
里面居然是她之前写过的情书。
og!
这种古老的东西为什么还存在。
莫兰迪紫色明信片,正面是世界各地景照,背面则是杏底黑字,笔迹娟秀,内容现在看来,略微矫情。
【小时候,别人问我,最喜欢的是什么。我说,我喜欢洋娃娃和蛋糕。现在长大了,我应该在这个回答前面,加一个你。】
那会流行文艺范,总觉得写这些情话是件非常浪漫的事。
而现在,她只想把这些情书找个没人的地方藏起来。
初春想都没想,把这些明信片拾掇在手里,紧张得像个入宅行窃的小偷,赶忙往外面跑。
刚来到门口,一个轻飘飘的男声从后面传来:
“跑什么?”
三个字,仿佛带有魔性一般,把她叫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