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做出来的东西,越发比从前更好了。
“香儿,你来啦。”见到柳香,卢秀慧暂时丢下手中的活,只随意抬手抹了把额上脸上的汗,笑着朝柳香走过来。
她如今和柳香从前一样,一身简单的粗布衣裙,简单挽起的发,满头满脸的水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流汗多的缘故,柳香觉得她如今气色越发好了。
柳香高兴的拉着她手说:“如今天越来越热了,姐姐纵是再喜欢,也得注意着些,可千万别中了暑气。”
卢秀慧则接过一旁丫鬟手中奉过来的凉茶,大口喝下后,她笑道:“不会的,我心中有数。”又说,“正好你来了,我就暂且先歇会儿。你且先等等我,我去洗个澡换身衣裳再出来,我有许多问题想向你请教呢。”
柳香就怕她心情不好这才常常过来坐坐的,如今见她并没有多为那事受伤,心里也就放心许多了。
等卢秀慧出来,二人凑一处认真讨论了一番后,柳香突然问起她来:“你觉得那位张公子如何?”
若柳香不提,卢秀慧都要忘了那张公子是谁了。那不过是她哥哥心中不服气,是为了气赵佑樾,故意领回来给她相的一个年轻后生而已。
其实不说她大他好几岁,且又是二嫁女,人家未必看得上。即便是看得上,愿意和她这个二嫁女定下这门亲,她也不肯的。
婚姻和爱情这个东西,她尝过一回它的苦和甜就够了,再多的,她也消化不起。
如今自己把自己给解救了出来,就只想好好的享受生活。至于再嫁……她其实是没有想过的。
从前那样的婚姻,她好歹还有爱情支撑呢,好像也没有幸福到哪里去。而如今,她岁数大了,又是二嫁,又有几人能是真心待她呢?不过都是冲着她兄长如今的地位和权势来的。
退一步讲,就算是真心待她的,可她也不是谁都瞧得上的。
她如今总算明白了,赵家二郎和香儿妹妹夫妻感情好,那是因为他们彼此有情。而如今,做了夫妻的,夫妻间能彼此有情且也还没有通房小妾的,又能有几个?
如此一想,她便觉得嫁人好没意思。
不过,面对这会儿柳香的有意试探,卢秀慧倒也大方,并不扭扭捏捏的。
卢秀慧真诚说:“那位张五公子的确不错,年纪轻,且相貌也好。出身伯爵府,又有功名在身,即便是放在这富贵云集的京城,他这条件也算得上是上乘了。”
“那……然后呢?”柳香好奇,“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卢秀慧笑得坦然:“我能怎么想?他不过是哥哥的一个朋友而已。”
柳香才不信这位张敬松张五爷真就只是卢大爷一个朋友这么简单,当时卢大爷带他过府来时,她人就在这儿。看那排场,看那行事的做派,分明就是把人带回来让秀慧姐姐相看的。
既是相看,哪能说得那么直白?肯定得寻个借口的。
“一个朋友?”柳香才不信,“这借口随意打发了别人行,别想打发我。”
“好吧。”卢秀慧承认,“父母兄嫂的确都有这个意思,不过,我没同意。”
“为何不同意?”柳香惊奇,“之前你看他的眼神是不一样的,你骗不了我。”
在自己的感情一事上,卢秀慧可以说是对柳香从来都不瞒着的。所以此刻,她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尽显矫揉造作。
卢秀慧诚恳道:“当年我与赵家侯爷相看时,他也正是张五爷这个年纪。这位张五公子,其实某些方面倒和赵侯爷有些像的。”她笑,“也不知是不是兄长故意的,所以这才找了那位回来变着法子给我相看。”
柳香想了想那位张五爷的容貌,也是个美姿容修身绮貌的美男子。也是弱冠之年得中的举,又是伯爵府公子,日后前程自然坦荡。
虽说在外在条件上比起她那位大伯兄来,稍逊色了些,但他自也有他的优点。因非长房所出,不必继承伯爵府爵位,他的夫人日后也不必过多操劳,何况,他肩上没有继承子嗣的担子,便是只得闺女,也必然做不出抛弃“糟糠”之妻这种事来。
而在这方面,可比赵侯爷好多了。
卢秀慧则继续说:“我当年和赵侯爷相看时,他也是穿的一身碧青色圆领锦袍,这位张五爷和他身形差不多,又和他当年年纪相仿。乍一瞧见那样的画面,不由想到八年前来。所以,就一时走神了……可绝非你想的那样。”
柳香听她这番说辞,便也就没再多问。其实心里想的是,秀慧姐姐看起来洒脱,但心里应该还是很介怀的吧?
并不想引她去想伤心的事,所以,柳香适时转了个话题。
“去年的时候,二爷择了个铺面送给我,是打算给我做木匠铺子做生意的。后来因为我想完成祖父的心愿,去参加木工考核了。所以,开一家木工铺做生意的计划,便就一直搁置了。如今我在木林院渐渐站稳脚跟,日后在木林院里只需按部就班干活就好,无需再如从前一样耗费心力。所以,我这些日子又打起了开铺子的主意来。”
“今儿来找你是想问问,你想不想和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