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香认真想了想,也觉得丈夫说的或许有几分道理在。
“若真是这样,那现在怎么办?”柳香一时也没了法子。
赵佑楠:“还和从前一样,既然大长公主不说,咱们也不必挑破。从前是什么样,现在也还是什么样。等什么时候她老人家想说了,咱们再顺着她的意思。”
赵佑樾也点头:“不错。”
老太君却看向长孙说:“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你永远都能保持那么清醒的头脑。怎么事情发生到了你身上,你就糊涂至此呢?”
见又旧事重提,赵佑樾其实很多话并不方便和她老人家说。为了避免自己继续留在这儿更惹她老人家生气,所以赵佑樾立即寻了个借口起身告辞了。
“一说这事就跑!一说这事就跑!”老太君生气道,“反正我年纪也大了,你是想熬死我,把我给熬死了,就没人唠叨你了。”
赵佑樾忙说:“孙儿不敢,祖母言重了。”
老太君其实也不想说这些气话去气他,只是每回瞧见他这副不冷不热的模样,心里就要为他和慧娘着急。慧娘那孩子,明显豁达得很,早看开了。
也不知道他成日在想什么?非得等慧娘彻底对他死了心,跑了,去和别人成亲了,他才知道着急吗?
“你不敢?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老太君哼道,“你如今做了侯爷,当了一家之主,就开始学你爹了。我没被你爹气死,倒是要被你给气死了。”
其实老太君说这些话的时候自己心里也很难受,她知道长孙并不是先侯爷那样的人。凭她老人家多年来的洞悉世事的锐利,她知道长孙这样做,必然是有苦衷的。
只是她已经不知道找他问过多少回了,这孩子旁的方面什么都好,就这事上不肯透露丝毫来。
气也气了,骂也骂了,她真是拿他一点法子都没有。
见祖母老人家又要抓着兄长好一顿说教,赵佑楠适时打圆场说:“祖母,有孙儿和香儿陪在您身边,您非留着兄长做什么?兄长既要走,便让他走就是了。”赵佑楠一边说一边凑去了老人家跟前,顺势手藏在腰后冲赵佑樾挥了挥。
赵佑樾看到了,依旧礼貌的朝着老人家抱手鞠了礼后,这才离开。
陪完老太君后,赵佑楠去紫玉阁寻兄长。
“决定要挽回了?”赵佑楠不喜欢兜圈子,索性直白了说,“我瞧卢家那边已经渐不和张家来往了,想来是大嫂的意思。”卢家不论是卢老爷卢夫人,还是卢大爷夫妇,其实都是看中了张劲松的。
两家一直拉扯了这些日子,到如今才算说清,想来是大嫂明确表明了态度。
赵佑樾自然也知道这件事情,其实此刻听弟弟提起,心里多少也是有些激动的。他从前从未将除了祖母弟弟以外的谁放心里过,和卢氏结为夫妻,最多的其实也只是共事的关系。
而到如今,他才算明白,其实他早已经将她放在心上了。
赵佑樾其实心里并不好过,他不想她真的嫁给别的谁,但若慧娘再嫁给他,他们势必又会回到从前去,那岂不是又走了回头路?他的病没治好,根节还在,什么都解决不了。
见兄长一提起此事又开始优柔寡断起来,他也没再指责他,只叹息说:“要我说,你就和她坦白算了。你一个大老爷们,别总是这样扭扭捏捏。我看你在别的事上行事果决得很,怎么一到感情问题上,就这样犹犹豫豫呢?”
赵佑樾白了他一眼,只觉得他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赵佑楠却笑了,凑过去问:“小弟送给兄长的书,兄长可看了?”
赵佑樾是看了的,并且翻阅过许多遍。起初开始翻阅时,他其实是用力遏制住自己的恶心的。但一遍、二遍、三遍……看的次数多了,也还算渐渐能接受。
但这种私密事,赵佑樾是铁定不可能和弟弟说的。
这种时候,赵佑樾摆出了严兄的架子来,肃容道:“现在是什么局势,你也该重视起来了。有空多看几本正经书去,别在这里嬉皮笑脸。”
他越是这样故作严肃,赵佑楠就越明白他是看了的,于是越发笑得不怀好意。
“这样就对了,也算是迈出了第一步。”赵佑楠翻过去数落兄长,“女儿都八岁了,你又不是那张劲松,装什么清纯不懂情事的小爷,是爷们就该拿出爷们的姿态来。”
又说:“就凭大嫂对张家最后的态度,你也不能再叫她失望。好了,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烦我,但娘不在了,祖母又上了年纪,身为你最亲的人,该说的话我还是要说。”
“人这一辈子不长,别等失去了再后悔,我可不想看你日后几十年都一直这样愁眉不展、郁郁寡欢。行了,该说的我说了,你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