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乌蒙蒙天,一切都模模糊糊的。他的视野不断摇晃,因为供他躺着的东西就不平稳,他想自己大概是在天堂的摇篮里,就像新生婴儿降生世界一样,他是天堂的婴儿。
可楚子航不信神,自然也不信天堂。
“别跑!回来回来!”
“嘿咻~抓到你了!嘿嘿。”
耳边回荡着轻灵的声音,楚子航感觉好像在哪儿听见过,他试着动了动,四肢无比酸疼几乎没有知觉,但好在所有的骨骼都完好无损。这有些不可思议。
“师兄你醒啦?”好听的声音忽然说道,一张素净无瑕的脸贴了上来,清澈的瞳孔里有着好奇。
“夏弥?”楚子航眼前视野渐渐清晰起来,他躺在一艘不大的小艇里,四周是一望无际的大海,黑水波澜,他们在海面孤独的游荡。
“来点惊喜好吗师兄!在遥远的日本海域见到最最可爱的师妹,你连一点惊讶的情绪都没有吗?”夏弥翻了翻白眼,她抬起手把手里抓的鱼露给楚子航看,“你还没死呢,可爱的师妹把你从海里捞了起来救你一命。”
“居然……没有死。”楚子航轻声说,他其实是有一些惊讶的,但脸颊上的肌肉也在刺痛,他根本做不出什么表情。
“很遗憾似的。”夏弥撇撇嘴,无趣地抛掉手中的鱼,“没死是因为神澪师姐下来救你们啦!虽然她最后还是把你和恺撒给搞丢了。”
楚子航点了点头,“深潜器裂开的时候我看到了她的影子,不过那时候我以为是幻觉。”
“第二次第二次了!这是我第二次救你了师兄!”夏弥竖起两根手指在楚子航眼前晃悠,她把手放到耳边,“快让师妹听听你的谢谢~”
她似是想起什么,眼睛忽然一瞪:“这次要有诚意啊!别向上次那样敷衍我。”
话毕,她又将耳朵凑到楚子航的面前。
楚子航瞧着那如玉般小巧玲珑的耳朵愣了片刻,半晌后张了张嘴,“谢谢。”
“呐呐,比上次好了一点。”夏弥一副勉勉强强过关的样子,扶楚子航坐起,她的语气一软,“总这么逞强,有一天会死的哦。”
楚子航沉默,他眼睛盯着黑色的泛着波浪的海水出神。
“我昏了多久?”楚子航说。
夏弥姿势不雅地趴在船边,手指浸在水里画圈圈:“没多久,半天吧,比上次早醒很多。”
楚子航移开目光,轻声说,“日本分部申请了这片海域12小时航道管制,12小时内这片海域不会有其他船只经过。如果我昏了整整半天,那么我们很快就能得到其他渔船的帮助。”
他看出了他们是在海上毫无目的的漂着,那个活泼的女孩大概把这艘小艇的动力系统玩儿坏了。
“哦。”夏弥低低的出声。
……
施耐德和曼施坦因对视一眼,叩响了门上的青铜小铃。
“请进先生们。”门里传来昂热的声音。
施耐德推开门,四壁都是书架,藏书直通到小楼顶部,书架和古籍组成的天井里弥漫着金色的阳光。昂热坐在顶楼的天窗下喝茶,松鼠们在架子上蹿来蹿去。
“你们要说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昂热笑笑,“别愁眉苦脸的,先上楼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