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溪这么听着的时候,恰好看到旁边柴堆?一只黄色土狗在撒尿,翘起腿,肆忌惮地撒尿,之后小心翼翼地看着顾清溪,很是提防的样子。
看到顾清溪看它,夹起尾巴溜溜地跑了。
顾清溪笑了,倒是看着那土狗离开的背影半响。
?辈子,在她最失意的时候,听着别人的议论,仿佛也看到这么一条撒尿的土狗呢。
是玄妙的巧合。
也是幸运到了极致。
?辈子,那是真失意,这辈子,却是假的。
一切被人低看的,嘲笑的,都终将失望。
她可以把自己的命运掌握在手?了。
谁要来奚落她,作践她,那就来吧。
找不到录取通知书了,顾家男人不在家,三个女人一个孩子,好一片愁云惨淡,村?要好的?邻八舍都过来帮着找过,自然是找不到,揣着袖子感慨一番,摇摇头,走了,回去绘声绘色地说起顾家几个女人的凄惨:“眼睛都要哭肿了,摊?这种事,可真不容易啊!可惜了,可惜了!”
这些话,都是带翅膀的,很快周围几个村子都知道了。
这天,马三红带着顾秀云?门过,装模作样地帮忙找,又探听了这次考试得怎么样,廖金月自然说是不好,闺女嘱咐的怎么说,她就怎么说。
马三红得意了,摇头:“哎,你们啊,是烂泥扶不?墙,没出息得紧,刚长出翅膀就乱扑扇,你看,名牌大学?不去,高考也没考好吧!”
她这么一说,周围人都同意:“清溪当初干嘛去什么竞赛,这不是耽误自己吗?”
顾秀云悠闲地磕着瓜子:“清溪学习肯定比我好,强多了,如果她不去参加那个奥林匹克竞赛,?大学没问题的吧,结果她非要去参加那个竞赛,后来复习阶段,又在那里瞎搞,弄什么笔记,让大家伙都看,结果这倒是好,大家都提高了,她自己瞎忙活,反而把自己给耽误了!”
说着她笑了:“说起来也是佩服清溪,学习好,能折腾出这么多名头,我呢,就是太笨了,各方面都不行,太老实了,也不会这个,当时我还难过来着,现在看,我踏踏实实参加高考,至少没耽误。”
于是就有人问顾秀云考得怎么样,她把瓜子皮磕得满地是,慢悠悠地说:“对了答案,估计能考?吧。”
她这话一出,听起来就是很有把握了,大家连声夸赞。
“还是秀云踏实,咱庄稼人,不能整那些花哨的,关键得是踏实!”
一时又有人说起来萧胜天的,只说平时看着好,现在出事了,竟然都跑了。
“这根本是靠不住啊!”
马三红听了,嗤笑一声:“其实高中生,谈啥对象啊,前几天有人给我闺女介绍,我都没搭理,现在还是好好学习,考?大学,有的是好对象!”
顾清溪一直没说话,此时听到这个,淡淡地来了一句:“是吗,秀云,那位孙跃进同学考得怎么样?”
她这么轻飘飘一句,顾秀云脸色就不太好看了,这次孙跃进考得不错,她给自己娘说了,想着以后和孙跃进报考同一所大学,谁知道她娘根本不乐意,为了这个,母女两个吵了不少架,如今正僵着呢。
顾秀云脸色一拉来,其他人都看出来了,一时想起来顾秀云和“瘸子”的事,都打听起来,马三红没好气:“一个瘸子,和我家能有啥关系!”
说着转身就走了。
顾秀云心?难过,她娘当众这么说,看来没什么余地,一时又恨顾清溪提起这事来,瞪了顾清溪一眼,也跟着走了。
其它人讪笑了几声,陆续散了。
待到一群人走了,关起门来,廖金月拿着小木棍在那里搅拌鸡食,搅拌得鸡食都要往外溅,气哼哼地说:“这都啥人啊,是盼着咱家不好是吗?幸好这个录取通知书还能补,不然这不是要活生生气死我!”
顾清溪心?有些恍惚,这辈子的娘,气哼哼的搅拌着鸡食,心?是得意的,还可以盼着那些人大吃一惊的样子,?辈子却是毫指望了,这心?的差别,也就大了去了,关系到后半辈子呢。
陈云霞抱着儿子满满,叹了口气:“这人哪,可不就混得一口气,咱行的时候,大家都夸,说你家清溪厉害,你家买卖好挣钱,等咱出了点事儿,一群人都等着看咱家热。”
说着,她冷笑了声:“刚才二狗子她娘,是不是也在这?叨叨了,前几天她还说来咱家工厂??班,依我看,先算了吧,这么嘴碎,要她干嘛!”
廖金月:“咱们最近也忒顺了,不经过这种事,不知道人心,现在知道了,正好看清楚,谁是奸,谁是好!”
一时婆媳两个在这?掰着手指头算,以后谁不能来家?工厂?班,谁还能继续来,正说着,就听到外面有人喊:“清溪娘在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