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了舔嘴唇,神情肃穆的说道;
“你们不问,接下来我也会一件一件的跟你们都说清了。”
似乎嗓子干涩,端起茶盏一口喝干了。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
“先说一件和前面的事无关的事情;今天从三楼往下走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活了四十岁的年龄,都活到了狗身上。在楼下等你们的时候,我呢就决定了,要从新活一次人。诚恳的活一次。
所以,才会有带你们来我家里,和你们娘俩解释这么多。
你们应该明白,我完全可以做到丢开你们不管不问;但是,那是以前的我做人做事的样子。
糊弄外人的道理改变不了良心的不安!你们之所以会犯了错,我在其中是扮演了不好的角色;看透了李瑾不怀好意,却不提醒你们,何况比起冷眼旁观,我还为了私欲推波助澜,让你们深陷其中,没了回头路。
大小姐如今这样的处置你们母女,长远的看,不一定是件坏事。”
“哦!”刘巧音和裘依梦母女俩交换了个眼神,同样的话欧阳静也说过,没想到小秦也有同样认识。
“桑大姐下午让依梦签字的还有一份新代理合同,当时你们都没注意到。”起身在门口衣架上挂着的包里取来了合同,交到裘依梦手里,等着母女俩头挨着头看完了合同。
“大小姐给了你们方圆五公里范围内的独家代理权,也就是说在接近百万常住人口的范围,大小商铺进货都要经过你们。
实际上,你们以前拓展的市场也就在这个范围之内。
从前赖账的刺头经销商,大小姐收过去了,以她的手段,自然不用担心解决不了。以后重新开发市场,这样的客户就事先排除在外,省了不少心,也避免了不少呆账死账的损失。
依梦你手里最后一张,是今天调走货物的清单,你自己的生意还是要比我一个帮了半天忙的外人要更清楚吧!
看看总额,是不是明白了!大小姐这一次是只把萧总当初投入的资金抽走,这些年来店里滚动产生的利润都留给了你们家。”
小秦轻轻拍着大腿,摇着头,笑意苦涩。
“我呀,经过这件事,才看清了,比起萧总和大小姐,做人的心胸,我就是枉做小人。”
唏嘘一阵,看向贴在一起的母女俩,瞅着俩人表情丰富的脸,哧哧的自嘲的笑着,“咱们这一家子都一个样,缺心眼!当小人都当不对地方。”
“依梦问的,要解释细了一半天都讲不完。
简单说,也就一两句话。
我干的这一行,最讲究的是人品口碑;以前我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躲债躲回了古城;拿自己的手艺和萧总合作,年年分红利。
不到十年的时间,把外面的债还了,你们瞅瞅,这套房子也是这几年分红利的钱买的,还有车,股市大约还有十几二十万。
要说我当年赔的精光,剩下俩肩膀扛个脑袋跟萧总合作这些年,落下的不少了。
可人心呀!就怕起了贪念。
最近几年国内玉石市场红火,好货一年能翻几个跟头在涨价;萧总除去给我的分红,这些年在店里的收入,除过小嫂子她们几个来自己拿几件看顺眼的首饰玉件,都留下了拓展生意充实库存。
现在回过头看看,要说还是萧总有眼光,当时还当是外行话,老念叨让我多存点上档次的,能当镇店之宝的好东西,价高点卖不出去,留着他自己拿来玩也行。那想得到呢,听着是玩笑话,隔了几年,就能值老大一笔钱呢!
我管的店,账册登记的都是原始进货价,到底有多少物件,早就翻了几十倍,甚至上百倍,以前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心里有谱;呵呵!就动了小心思,挑挑拣拣,今天两件,明天三件的,悄悄转到了一家店里,明面上每间店都在柜台里摆了件高端货,其实最好最值钱的货都被我暗藏在一家店里了。”
裘依梦一脸的恍然大悟,插嘴道;“你是想和萧总分开,提前做了准备,把最值钱的货放在你想要分得的店里藏着。”
小秦点头,接着说道;“其实我是明白的,按着合作协议,启动资金全都是萧总拿出来的,后来每年年底清过账,年年都把红利分给了我,生意从一间小店做到如今三间大店,店的归属和我是没有关系的。
之所以大小姐这次恼恨我,就在于我想要拿萧总答应的百分之四十的干股分红,从三间店里分走一间,直接和萧总谈,肯定是没法开口。
所以除过事先在店里存货上动了手脚,我还先是私下串联鼓动着大家伙反对向诚居地产投资。过后又带着头说萧总做事不公,在李瑾想要借由你家和萧总合作关系不清楚,煽动你们母女跟萧总结束合作,独占日化生意。我所做的一切,其实和大家的诉求都不一样,并不是贪图入股诚居地产的几万十来万股份升值的收入。打开始我就没往股份上想,我就是想要搅事,一心的想要把萧总和大家的合作关系搅和乱了,我好趁乱搭上大伙和萧总分家的顺风车。”
小秦一气说完了,神色落寞的低头默然喝着茶。
另一边,刘巧音和裘依梦娘俩,一时间难以消化小秦带给他们的讯息。交换着看着合同和提取货物清单,心里默算着;互相印证,竟是和小秦说的没有出入。娘俩把自家事搞清楚,腾出心思再考虑小秦后面的解释,各自心惊不已。
暮色已浓,逆着客厅一整面墙落地窗外透进的微光,看向小秦低头俯首坐着的模糊身影的眼光,错乱不堪。
母女两个人竟然也是长久的无言可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