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的经验让他们觉得今天跟着阿瘸来此,又是一次既轻松又好玩,还有一笔车马费可拿的生意。
和当年在打石场隔三差五就被飞溅的石屑割出血淋淋伤口的刺痛相比,在厚厚的牛仔裤上落下的热茶,所能产生的痛感,对阿瘸而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粗短的食指拇指拎着湿了的裤裆,翻着眼皮,冷笑着,说道;
“老板娘,我这命根子都给烫熟了,呵呵,你要对我下半生的幸福负责哟!哈哈哈。”
说着话,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来。
“啊呦,是谁呀!吃上热乎屎了,这么高兴!”钓客大敞着的门外,蓦然响起乐呵呵的一道男人嗓音。
谢莹听见门外传来,熟悉的玩世不恭痞赖的语声,陡然愣了愣神,骤然间双眸溢出了水花。
“骂谁呢!”阿瘸扒拉着挡在身后的人,踮着脚向门外扑去。
主家大小姐有话,一定要拿下这间铺子。
大小姐手里不缺钱,也舍得花;
跟着大小姐从南方来古城创业的阿瘸,这一年来的时间里,除去尽心尽职保护大小姐,曾经朴实忠厚的石场打石小子,也习惯了花钱雇来的一群古城混社会溜街的二道毛子跟着跑腿,长了骄横跋扈的脾气。
“吃屎的没吃饱!
来来,来来,滚出来,再喂你口热乎的。”
阿瘸横着肩,双手攥拳,气哼哼,刚出了钓客的大门,凭着这些日子混社会得出的经验,就察觉到不对劲;
十多个花钱雇来的本地帮闲,不是眼神闪烁,就是贴着墙角向外溜。
门外秋阳里,却只是一个皮肤粗糙,一头短发茬黑瘦的汉子立在门外。
崭新的黑面白底布鞋,黑长裤,泛黄的粗棉布白衬衣,却披着件骚气十足醒目的粉色西服。
浑身上下,谁也不跟谁不搭界的廉价打扮,一个鲜活的劳务市场蹲街等活的零工。
小黑双手抱胸,斜歪着脑袋,八字眉下的一对眼睛眨个不停,扫视着钓客食府门的这堆杂碎,嘴角抽抽,咧着嘴似乎笑的愈发灿烂。
“黑哥!”
“黑爷!”
阿瘸听见花钱雇来的混混惊声此起彼伏。
伏低了身子,暗暗叫苦;
是他!不是说在监狱服刑吗?他咋出来了!
闷头不答话,踮着脚夹杂在人群里,顺着步行街向北就逃。
小黑子盯着仓皇奔逃的人群,拧着眉,一仰头;
“我不在,让群瓜怂堵着我家的门闹事,丢的是黑子的脸,还是丢你先人的脸呢!一个个都是死货!,,,,,,,“
遁着人群后面亦步亦趋,扯着嗓子却是在高声呵骂着一街两厢。
前一刻沉寂的街道,蓦然炸醒。
对付当街正中逃窜的人群,店铺里女子们手段极为刁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