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既然您说我是神明预言中的救世主,一个只能躲在庇护之下,不敢站出来承受半点风雨的圣子,又怎么可能成为救世主呢?”他眨了一下眼睛,语气轻快极了,“连自己都救不了,怎么拯救更多的人?您说呢?”
穆加彻底被说服了。怀着几分欣慰,几分忧虑,他火速赶往东大陆。
而王殿殿主加图索就更是迫切了,毕竟他的忠诚部下至今还在受到叛徒的追杀呢。这个看上去大大咧咧的黑骑士,几乎是带着满身杀气离开。
他们的离开对真理研讨会没有太大的影响。毕竟他们手中南大陆的势力都留了下来,还有众多轮回者自告奋勇留在真理研讨会,美其名曰保护安切尔殿下。
顶多就是失去了两位圣者级别战力的威慑,让反真理研讨会联盟少了许多过往的顾虑,甚至派出过好几拨擅长隐匿潜行之术的刺客,企图直接干掉隐隐已经传出身份不一般的亚撒·安切。想借此让真理研讨会自乱阵脚。
而事实证明,这一切都是徒劳——
“砰——!”
夜色之下,一道人影像是隐藏在浓墨之中的水滴,被无形的力量生生从半空之中挤了出来,整个人便也像是被一把拍在砧板上的死鱼,从院子中飞了出来,越过爬过青藤的墙壁,直挺挺砸落在地,随后一动也不动了。
大量的血污在地上蔓延开来。
有听到动静的人跑出来看了一眼,查探了一下呼吸,便摇摇头:“死透了。”
边上同伴则是笑嘻嘻道:“这是第几个了?我想想,第十四个吧?也不知道该夸他们执着,还是愚蠢。前后派来的暗杀者棺材排开都能在这里摆成一排了,怎么那些人还是不死心非要送死呢?”
“我觉得吧,说不定这就是他们故意的。将自己看不惯的人派出来暗杀圣子殿下,正好顺理成章除了他?”
“嘶……有道理啊。这么阴险的吗?”
这两个人随口闲聊之间,已是非常熟练地将尸体拖走,熟门熟路地来到一处小山丘上,扔进了早就挖好的大坑中。整个过程都流畅自然至极,仿佛已经在毁尸灭迹上积攒了充分的经验。
这两个真理研讨会的成员处理完尸体,大摇大摆往回走,还不忘继续小声嘀咕道:“话说这些暗杀者都是怎么栽了的啊?别说是派他们出来的幕后指使者,我们也是糊里糊涂的呢。那位圣子殿下不像是拥有这份实力,也不像是能下手这么狠的人。难道……是暗中有圣殿留下来保护他的人?”
另一个人做了个神秘的手势,用极小极小的声音悄悄说道:“可我听到的小道消息,是教宗冕下……”
“啊这……我觉得不可能。除非教宗冕下与那位圣子时时刻刻在一起不分离……如今真理研讨会正与其他势力开战,教宗冕下虽然并未现身人前,但也必然在背后运筹帷幄,不知多么操心呢,哪里有那样的空闲……”
“这倒也是。伊贝特大人都瘦了一圈,教宗冕下必然更加劳心劳力吧。”
真理研讨会不像是其他邪·教那样,推崇向神明奉献一切,总是制造出一堆疯狂的狂信徒,毕竟无定之理的教义本就与其他邪神不同。祂推崇的是变化,每一个信徒首先学会的便是通过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改变更多人的命运。
正因如此,信徒们虽然崇敬教宗,却并不是那种无脑的敬畏,更像是对待尊敬的师长。偶尔在背后八卦一下,也并不是什么不敬的行为。
只是说到这里,这两人顿时忍不住脑补起操心操劳瘦了几圈的教宗大人,突然就感觉良心有那么亿点点的痛。
……教宗大人正为了战事呕心沥血,他们还在背后这样八卦,真是不应该啊。
……不,更过分的应该是那些成天嘀嘀咕咕什么教宗心尖宠,害得他们都要被洗脑了的外来者才对。他们怎么就昏了头,信了那些人的鬼话呢?
两人在心中默默忏悔了一番,又同时担忧起来:“有真神教撑腰,敌人来势汹汹,真不知真理研讨会还能撑多久……”
就在这时,远处的夜空突然被一束冲天而起的白光照亮。剧烈的爆鸣声中,好大的魔能元素波动席卷四周,宛如狂风过境一般自极远处横扫过来。
树木摧折,尘土扑面,碎石滚滚。
天地都好似被无尽的白光冲斥。
两人的神色一瞬间难看起来:“夜袭?这么强的能量波动,好大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