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圣上手指摩挲了几下,道:“就为这个?”
玉笙一时没领会到圣上的想法,琢磨了一会儿,点头:“是。”当今圣上都不介意她是瘦马了,她自个儿矫情个什么劲。
旁人知道就知道,那又如何?
她自个儿将日子过好,不比什么都重要:“之前的事,玉笙不敢也想也不想去细想。”她漂亮的一张脸微微仰起,巴掌大的一张脸上嫩的像是刚开的花。
“过日子,人得向前看才是。”
清脆的一句话落下,圣上看了她的脸许久,忽然又抬脚往外走。玉笙在原地,看着那道明黄色的背影,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
前方,刘进忠忽然小跑着回了头。
他亲自弯下腰,将玉笙给从地方扶了起来,满是皱纹的一张脸上,满是讨好:“玉小主您就安心再住上几日吧,有福气的日子还在日后呢。”
玉笙皱着眉心没听懂,刘进忠扶她起身,一溜烟儿又跑了。
圣上回了乾清宫,心口的一口气才算是吐出来。
刘进忠站在身侧,绞了帕子来给圣上擦了插手:“是太子殿下。”刘进忠声音小小儿的道:“暗地里派人送来的,旁人不知道。”
这大雁代表什么意思,无人不知。
娶妻的话,是要拿大雁作聘礼的。太子此番,实在是大胆了一些。
“由着他吧。”胡闹的厉害。
圣上将帕子仍回书案上,脑子里却是又想到刚刚那一幕。那张脸,实在是像极了。
跪在地上的时候,腰杆直直的挺着,巴掌大的脸仰起,犹如水中的碗莲。
他以为,这辈子,再也看不见这样的场景了。
“这孩子,跟她姑姑一个样。”
圣上眯了眯眼睛,忽然感慨:“若是当年,她姑姑像她这样……也不至于……”
这个不至于后面,刘进忠不敢再接。眼神闪了闪,道:“到底是洛家的血脉,不说别的,与旁人相比的确是不同的。”
这个不同之处一说,圣上的眉心就跟着拧了起来。
那眉心之处,像是能够夹死苍蝇。这宫中可是还有一位‘洛乡君’当初,圣上可是十分疼惜的,却没想到居然是个假冒的。
这年头,能在陛下眼皮子底下说谎,还心安理得骗了这么久的,这位洛乡君算是头一个。
“人如何了?”
刘进忠弯着腰,道:“身子好了些,情绪也稳定了。”脸被毁了,心却没死,整日里吵着要见恒亲王,要住固伦公主的漪兰殿。
“漪兰殿早就修葺好了,但因为之前洛乡君受伤,一直没搬过去,如今……”
圣上捧起茶盏,抿了一口:“她不配。”
这话一说,刘进忠瞬间就懂了。这洛乡君日后,怕是折腾不出什么风浪了。这陛下与恒亲王挡着呢儿不愧是父子。
当初不知道身份的时候,将人捧到了天上。如今知晓了是假的,又看都不看一眼。
但……刘进忠叹了口气,但这也怪不了陛下,鱼目混珠,任由是谁看见玉小主与洛乡君两人,都知道该如何选。
何况……这洛小姐与当年洛太妃,生的实在是太像了。
圣上当年,对洛太妃痴心一片,甚至于这么些年来,都未曾忘记。如今正主在面前,爱屋及乌,自然是不同。
“这玉小主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刘进忠犹豫着开口,却见陛下挥了挥手:“先暂且不要告诉她。”
宫中已经有一位挡箭牌了,这些事越是人少知道,越好。
摸索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圣上想到什么,眼中寒冰一片:“某些人的手,伸的也未免太长了些。”
太子妃在正阳宫中跪了整整半个时常才算是起来。秦嬷嬷送着她出门,等她一直出了正阳宫的门,都没见到皇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