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上却是有一小块被撞的淤青。
太子的手抹了膏药,天青色的外衣往下滑,沾了膏药的手掌一点一点在她肩头上揉搓开了:“有些疼。”
殿下话虽这样说,但手劲却是不小。
玉笙趴在软塌上,脖子上的红色细带微微晃荡。雪白的肌肤上半分瑕疵都没有,右边肩膀处的那一点伤口便格外吓人。
太子垂向那儿的眼神已经一片冰冷。
“她刚可有跟你说别的话?”犹豫了这么久,太子这句话到底还是问了出口。软塌上,玉笙抓在迎枕上的手一瞬间捏紧。
“她说,她是替我受的苦。”玉笙眼神扭过头,眼神之中有些不安,她转身去看身后的太子殿下:“她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从后花园回来,一直到现在,玉笙闭上眼睛就是洛乡君那张可怕的脸。面上满是伤疤,刀口从额头一直划到了下巴处,几乎遍布了整张脸。
这张脸已经足够吓人,更别说,她说的那句话。
“没事。”太子的脸上,半分情绪都没泄露,看不见任何的破绽:“她胡说的。”
太子陪了她小半日,给她的伤口上完药,又哄着她睡下了才走。
他前脚刚走,后脚,玉笙就睁开了眼睛。
三七在一边守着呢,瞧见她立马弯腰凑上去:“小主。”玉笙眼睛睁开,里面半分睡意都没有:“三七,那个洛乡君怎么样了?”
“洛乡君处理好了,殿下放心。”
清风拂在脸上,吹来一阵凉爽。太子前脚刚走,后脚王全就跟了上去:“那一刀不深,殿下不用担心。”
太子那放开的眉心一点点拧了起来。
他不过是一个没看好,居然就让那个女人随随便便就出来了。这么些年,被陈珩养着,也养大了某些人的胆子。忘记了自己居然是个什么东西。
“殿下。”
王全在一边瞧着可怕,声音都跟着放小了些:“殿下,‘洛乡君’那边该如何……”毕竟是陛下亲封的,若是就这么死在了殿下的手上,只怕也会有麻烦。
“让前去医治的太医打个招呼,不用太仔细医治,一口气吊着命就行。”太子闭着的眼帘,又一瞬间睁开:“看守好东宫,这段时日多小心,不能让人对玉良娣多嘴。”
特别是玉笙的家世,洛家当年的事那么残忍,如今,既然忘了,就一辈子不要记起来。
王全心中一阵咯噔,随即才缓缓地点了点头:“是。”
洛乡君在东宫受了伤,这事儿往陛下那儿禀告了一声,乾清宫中回了个嗯,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玉笙这几日,时常的做噩梦。
梦中,洛乡君的那张脸,时常吓得她一后背的冷汗。这几日,太子殿下像是忙,好几日没来她这儿了。
如今,整个东宫中,殿下除了书房之外,便只歇在合欢殿。这事儿已经小半年了,可如今升了良娣旁人才算是瞧了出来。
“主子这几日,老是睡不好。”春日一过,天就开始热起来了,大中午的太阳,还是有些晒人的。
玉笙这几日晚上没睡好,白日里精神就不行。素嬷嬷便叫人拿了张迎枕放在院子里的梨花树下,玉笙这样才能眯一会儿。
“瞧着是憔悴了些。”
三七将玉笙肩膀上的花瓣扫下来,又问:“主子这几日晚上一直做噩梦,是被那日洛乡君吓到了?”
玉笙刚醒,人有些懒洋洋的。掀了掀眼帘,又摇了摇头:“不知道。”
其实那日,洛乡君还有一句话,她没与太子殿下说。洛乡君问她,恒亲王是何时知道她的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