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入书房,要过一道雕花红漆的抄手游廊。
玉笙拎着食篮,刚走过去,却见王全正立在壁影那儿。他身旁站着个人,离的有些远,瞧不清楚长相。
朝前走的步子停了下来,玉笙瞧着前方,王全是太子殿下的贴身太监,平日里,连着太子妃的面子他都不给。
此时却是微弯着个身子,态度与模样都格外的恭敬。
玉笙一时有些好奇,这个人是谁?
两人都站在壁影旁,四周种着春竹。微风吹来,影影绰绰的。只偶尔才在间隔之中瞧见一丝那人的模样。
哪怕是这一刹那的见面,还是叫人瞧的出来,那断然是个丰神俊逸般的人物。
那人立在一边春竹之间,身姿却是比那春竹还要挺拔,隔得远远儿的只瞧见一袭墨绿色的长衫,迎着春风端的一副芝兰玉树。
许是她目光太炙热,前方的人忽然转过头,往这边瞟了一眼。
就这一眼,玉笙瞧见了那人的脸。她垂下眼神,掩盖住脸上的惊艳。有这番风姿的人,整个皇城都寻不出一只手来。
那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
王全见玉笙在那儿,又迈着小碎步走上前:“娘娘。”玉笙从回廊处走下来,经过壁影的时候脚步才停顿了下来。
“刚刚那人是。”她记得那人,有一次在殿下的书房门口见过这人一面。
只那日下着雨,那人身着玄衣又执着伞。身侧有不少侍卫跟着,簇拥着他上了一顶轿子。
这样的风姿难以寻出第二个来,玉笙今日又瞧了一眼,倒是急了起来。
“是新回京都的沈家少爷,巡防营都尉,沈少卿。”沈家与陆家是姻亲关系,陆家出了个皇后与太子妃,掌握着后宫与前朝。
沈家则是一直掌握着巡防营的令牌。
京都的巡防营有三万人马,平日里驻扎城外。执令牌着,可以随意调动。巡防营在京都的地位,可见一斑。
沈家的巡防营,宫中的禁军,再加上恒亲王手中的十万人马,一直是势均力敌。
后来,恒亲王回京之后,殿下将巡防营给了恒亲王。这三足鼎立的关系这才破碎。本恒亲王狠狠地压制着,成为军中地位最有权威一人。
但恒亲王又不知为何,又将巡防营还了回去。掌握住了巡防营就是掌握住了宫中的命脉,这么大的一个诱惑摆在面前,恒亲王却眼也不眨地送还给了太子。
到底是因为什么,这个原因谁也不知道。
可有了巡防营的沈家这才回暖一口气,算是保住了昔日的尊荣。
“这沈大人与沈家的关系……”玉笙怎么记得,这人与沈家的关系不好。
王全头往下又弯了弯,态度越发地恭敬,知无不言:“沈大人是沈家的庶出之子,年前才回的京都。”
玉笙点了点头,眼神又暗了一些。沈家一直是太子党,与陆家同气连枝。这位沈少卿沈大人刚入京都的时候,倒是听说过他一些。
说他心思深沉,手段颇深。
在外十余载,一回京都之后就搅弄得京都风云四起,说他一入京都就整顿了沈府上下,逼的前沈家家主沈琼乖乖交出了巡防营的令牌。
她原本以为这位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铁血人物,但也没想到,不过才余月,就已经成了太子的麾下。
玉笙想到刚刚那一刹,那人的风姿傲骨。
她摇头轻笑了一声,又问:“殿下可是醒了?”东宫上下如今严防死守,沈少卿如今过来,是殿下有了吩咐?
她转过头,手中的食盒握的紧紧的,一脸期待的看向王全。
王全站在她身侧,听见这眼神下意识地游离了一下。他撇开眼神不敢去看玉笙的眼睛,喉咙里干咽了一下,这才道:“没有。”
“殿下未曾清醒。”
玉笙失落地收回了目光。她瞧着床榻上的这张脸,只觉得半日未见,面色都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