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恒亲王不愧是赫赫有名的西北战神。只见他从马背上飞过,手中的银木仓一挑,那陆家军队中领头之人,瞬间死在了他的银木仓之下。
沈少卿低下头,眉心紧了紧,据说他前段日子去了一趟江南。这才不足十日的功夫,人就赶了过来,消息倒是灵通。
恒亲王过来,陆家再也没了反抗的可能。沈少卿看着皇后,太子殿下大业未成,恒亲王此时前来,未必不是为了皇位,再拖下去只怕是大有麻烦。
“刀剑无眼,皇后娘娘还需小心。”沈少卿立即招了招手,身后的侍卫上前,控制住了皇后的手脚,封住了皇后的嘴巴。
“得罪了。”沈少卿弯了弯腰,再起身的时候眉目一片清冷:“将皇后娘娘送往乾清宫。”
说罢,他抬手往里一招,侍卫们带头,冲向了正阳宫。正阳宫中大小的宫女,太监,连着秦嬷嬷都被控住住了。
奴才们跪了一地,瑟瑟发抖跪在地上,自知大势已去,哭都不敢出声。
沈少卿轻瞟了一眼,便让人往外压。他在边关见惯了生死,这些是在难以让他动毫神分毫。反倒是他想起了太子殿下的叮嘱,踏着湿透了的长靴,从正阳宫中拿了一样东西出来。
“走吧。”
出来的时候,天彻底黑了,雨却顺势小了一些。沈少卿拿着雕龙附凤的匣子站在雨夜里,浑身的长袍似乎都被淋的湿透。
一队护卫们站在他身侧护着,瞧着他看着手中的东西许久没动静。大着胆子问:“大人,这是什么?”
沈少卿把玩着匣子的手停顿了片刻,如玉般修长的指尖搭在上面,在黑夜之中散着光:“这东西……”他停顿了一会儿,才琢磨出一个形容词。
“掌管天下的权利。”
他捧着手中的皇后宝印,任由侍卫们护着往太子那儿走去。密室之中,那位玉良娣的表情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沈少卿举着这东西,笑着摇了摇头。
他当时就坐在她对面,瞧的清楚,她说离开二字的时候,眉目之间那一份向往,骗不了人。
嘴上说着是试探,真实情况是如何,又有谁清楚?
但他有一种说不出的直觉,太子这个时候要皇后宝印就是给她的。玉良娣这回,只怕是真的自作聪明。
太子殿下满心欢喜,连皇后之位都想捧手给她。若是知晓她有一丝一毫离开的心思,绝对会发疯。
沈少卿让人去了密室,同时,将手中的皇后宝印给了太子:“皇后娘娘已经压往乾清宫,陛下再等着殿下过去。”
陆家军队已经是苟延残喘,恒亲王的人马过来之后,便再也无人反抗。一场杀戮的战争,眼看着就这样平静了下来。
无数的尸首倒在脚下,肉眼可见的是人间地狱。
太子坐在战马之上,面容清冷,他沉着眉眼,低下头接过那枚皇后宝印。他打开匣子,往里瞧了一眼,微沉着的眼帘忽而撩起来。
他垂眸看着下手的人,问:“玉良娣呢?”
沈少卿心中一紧,想到接下来的话,他呼吸都跟着轻了几分。但他素来冷静,面上半分破绽都没漏:“在密室关着,属下让人护着殿下放心。”
他垂下眼帘,往下看。
朦胧的细雨斜打在长袍之上,他立在太子殿下身侧,心中默念了几遍清心咒。这世上的人总归是逃不掉情爱两字。
就是不知,这如今就要掌管天下的殿下,又会是如何?
沈少卿微闭着眼,没一会儿,他之前派去密室的护卫回来了。大雨之下,护卫冒着雨跑过来,跌跌撞撞的跪在地上:“殿下,玉良娣不见了。”
那战马之上,握着缰绳的手一紧。马一吃痛,马蹄立马朝前飞起。
太子冷着脸,目眦欲裂。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像是寒冰:“什么叫做不见了?”护卫跪在地上,被那声响吓得浑身发颤。
抬起头,到底还是大着胆子道:“有……有人说,说是往宫外逃了。”
夜里的风开始发冷,一晚上到现在,太子只觉得从未这么冷过。冰冷的刺痛感,从坚硬无比的铠甲里往骨子里钻。
痛的他五脏六腑都是冷的。
掌心颤抖了好几下,如玉般的手指是哆嗦了好一会儿才算是握紧缰绳。太子手腕一用力,勒着缰绳的手发白到一种可怕的颜色。
“去寻。”太子闭着眼,微沉的面上克制不住那股杀人的戾气:“翻遍整个皇宫,都要将人寻出来。”
寒风刺骨,细雨打在身上,五月的天还透着寒。
玉笙手中的灯笼快要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