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材料有了,但是先不工艺改进,光是标准设置就有一条很长的路要走,温度刻度的设定,内治材料的试验,正常体温和发绕、低温的划定,都非一日之功。
“还有一事,此物新奇,我有些想法……”任敬远欲言又止。
“你做了这个盘子,是想用来贩卖牟利吗?”随翩敲了敲那个玻璃盘,造型一般,没花纹,还挺厚,但是透明度高,配得上新奇两个字。
“正是……”任敬远倒没有以商道为耻的想法,只是这个方子是裴筱她们出的,他擅自牟利,不合规矩。
“那好啊。”随翩笑着点头,“这些时日你花费也不吧?正好填补填补。”
“任将军,若要行商,我又一个建议。”随亦难得主动开口,“物以稀为贵,此物造价不高,在外人看来却难得新鲜,还是不要一次放出得好,先做头面首饰,再做杯盏,再是碗筷杯盘,做的精致些,徐徐图之,定然能有不收获。”
任敬远原本还以为她们觉得他不务正业,没想到还帮忙出主意:“姑娘高义。”
“将军大才。”随亦回了一礼。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此物新颖,世人恐怕一时难以接受,将军不妨先行往宫中送几套,若能得哪位宠妃青眼,商贾行商贩卖也会容易些。”
随翩对随亦刮目相看,这个纯古人也这么有广告意识啊!
但在任敬远耳朵里,便是另一种意思。
宠妃争宠,争夺的不就是锦衣玉食,华服美钗?更何况玻璃是新出的材质,不受礼法约束,妃嫔都可以用,只要送得少必然有人争夺,往宫里一扔,定然能让那滩浑水再混上几分。
到时候如何拉拢挑拨,便是他自己的操作问题了。
“玻璃这材质与珠玉不同,棱面越多才越显得光华璀璨,头面首饰的样式,还得重新斟酌。”而随亦的意思,明显是第二种。
“在下手下并无能做钗环的能工巧匠,此事可否拜托姑娘?”任敬远一事不烦二主,直接赖上随亦。
“好。”几张图而已,对随亦来不是什么事,她混迹深宫四十年,什么珠宝首饰没见过?只是此间审美风俗恐怕会和她的家乡不同,还得找在这里的宫廷混迹二十多年的裴筱商量商量。
但是到最后,随亦几乎没怎么动手,明明只需要一二件最闪耀精致的钗环,可裴筱却足足画了六幅。
女人狠心起来,真的可以超出饶预料,足足半年有余,任敬远有时候还会按捺不住来伤兵营驻足,就算是时常消失的随亦都碰到过两会,可裴筱硬是有法子,躲得他一面都碰不上。
看着他次次来,次次都黯淡的眼神,随翩都有些不忍心了。
随翩拿掉肩上的蓑衣装模作样得抖了抖掩盖身上没沾上半滴雨的事实:“筱筱,任将军病了,找你去看看。”
“哐!”药杵砸在石臼里,捣好的药粉扑了裴筱一身,可她半点没察觉,愣怔了两息才回神:“你,你玩笑的吧?他那么健硕的人,怎么会生病?”
“你也他是人啦,又不是我俩,你都病过两场,他病了有什么稀奇?”随翩拿着蓑衣也不放下,随时准备转手给裴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