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无息的阴魂不散。
白寻音轻轻叹了口气,回头透过车窗看着喻落吟,似乎在用眼睛问:你干什么?
然后她看见喻落吟笑了——不似刚刚给喻时恬卡时漫不经心的懒洋洋,他现在的笑意,反而有些打心眼里舒服似的。
“上来吧。”喻落吟又一次摇下车窗:“这儿离主干道打车还有一段路,我给你送过去——看在‘老朋友’的份上。”
他在‘老朋友’三个字上加了重音,有些自嘲的扯了扯唇。
白寻音不想跟他没完没了的拉拉扯扯,她知道以喻落吟的脾气,她无视她就会跟着,她拒绝他就会缠着。
这是他的一贯禀性,所以她上了车。
上车后喻落吟倒是不说什么了,沉默着开除属于蒲观的地界范畴外,单手打转方向盘:“你家住哪儿?”
白寻音沉默片刻,客气的说:“麻烦把我送到附近的地铁站就好。”
喻落吟听着,修长的手指有些玩味的敲着方向盘。
原来过了六年,白寻音拒绝起人来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干脆,冷漠又强硬。
他没有在勉强,拐了个弯把白寻音送到地铁站入口。
眼看着穿着绿裙子的姑娘对他客气的道谢,下车,纤细聘婷的背影渐渐走远,下楼梯消失不见,喻落吟攥着方向盘的手指才不自觉的收紧,骨节泛着惨烈的白。
她是为谁打扮的这么漂亮?
喻落吟心里变态一般的揣摩着这个问题,因为她知道白寻音不爱穿裙子,不爱化妆……但她今天却漂亮的像个妖精,在那样‘魑魅魍魉’的场合里。
更可笑的是,白寻音丝毫不懂自己是为什么而来,又为什么而出来的。
喻落吟不知道盯着白寻音离去的那个地铁口多久,黑眸深不见底,直到身后传来汽车催促的喇叭声,他才调头离开。
遇到喻落吟这件事,乍看心起波澜,可强迫自己适应了,也就只‘不过尔尔’,谁遇到谁都有可能,不用把自己和对方想的太重要。
尤其是这么多年了,谁都应该开启新的生活了。
白寻音想着之前喻时恬说的她哥哥要订婚了,就忍不住笑了笑。
笑意略微有些空洞,但她是真的恭喜喻落吟,并且为此感到开心。
她开心他没有被当年女孩的欺骗留下阴影,仍旧可以开始新的生活,相信爱情。
原来这些年来,只有她一个人过不去那些坎儿。
喻时恬的电话打破了她蜷在角落里的寂静,少女脆嫩的声音急急地问:“姐姐,你怎么走了呀?”
“抱歉,恬恬,我有些事。”白寻音轻轻的说:“下次单独请你吃饭好么?”
“哦就是好可惜。”喻时恬叹了口气,颇为遗憾的嘟囔:“我还想介绍个人给你认识呢。”
至于是什么人,自然不言而喻。
人这种生物真的很奇怪,好像过了二十三岁就多巴胺分泌,荷尔蒙冲动,必须要有个人‘陪着’一样,这些年来她身边的朋友没少为她操心,明里暗里的,总想给她介绍对象……
可今天白寻音忽然觉得自己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人都应该向前走,她又有什么理由沉浸在过去?
“……好。”所以破天荒的,白寻音第一次应下了喻时恬的请求:“你安排时间吧。”
她也许该试试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