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喀塞斯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帐篷的,潮湿的森林带来一股树木的清香气息,附近的侍卫们清点着今天打下的猎物。
他站在雨中,雨水打湿了他的睫毛,水珠湿漉漉的从他黑发间滴落。
神明的听力极好,即使隔着这么远,他仍旧能够清晰的听见帐篷内阿芙洛狄忒衣裙摩擦的声音。
她应该爱他。
是的,她的婚事明明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他摆脱了一个麻烦,他应该感到高兴的。
站在雨中的人怔怔的抬手放在心脏处,脸上微微露出意外而又迷茫的神色。
可为什么他会觉得如此难受。
回到帐篷的时候,塔纳托斯已在内等待着。
他还是披着黑袍,银白色长发和睫毛在黑暗中微微发着柔光,血红色的眼睛无聊的转动着,直到他注意到安喀塞斯浑身湿透的走进来。
“冕下,您怎么了?”塔纳托斯脸上出现惊讶又不解的表情,神明天生被神力包裹着,不会被雨水淋湿。
安喀塞斯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他:“我现在的身份是凡人,如果让人看到雨水都避开我落下,他们会怎么想?”
塔纳托斯不说话了,他好像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冕下的心情似乎也不太好。
安喀塞斯轻轻坐在椅子上,他身上的雨水无声干透,黑色的长发重新变得干燥顺滑。
“找到阿芙洛狄忒了吗?”
塔纳托斯摇摇头:“她不知道去哪里了,并不在奥林波斯山上的宫殿,就连她的几位从神都没有见过她。”
“塞浦路斯岛的神庙呢?”
“也没有。”塔纳托斯顿了一下:“上一次众人见到阿芙洛狄忒还是在奥林波斯山的晚宴上,有宁芙看到她同阿波罗一起走在花园中。”
“阿波罗?那她会在阿波罗的神庙中吗?”安喀塞斯转动着手指上的戒指思考着。
塔纳托斯提醒道:“奥林波斯山上传来消息,她已经和阿波罗分手了。”
安喀塞斯顿了一下,上一次还听说他们在一起,怎么这么快就分开了?
“那就寻找阿芙洛狄忒过往情人的住所,看能不能找到她。”他吩咐道。
塔纳托斯的脸上微微露出为难:“可是冕下,阿芙洛狄忒的情人实在太多了。”
安喀塞斯沉默了一瞬:“那就一个一个找。”
“是。”
塔纳托斯拖着锁链退下,安喀塞斯又叫住了他。
“我问你一个问题。”
塔纳托斯迷茫的抬头,安喀塞斯冰冷的脸上带着一丝不自在。
“我有个朋友。”他顿了一下,再次强调道:“我有个朋友,他最近总是会想起一个人的面孔,心里还会有奇怪的感觉,你说他这是怎么了?”
塔纳托斯更迷茫了:“冕下,您不是一直在塔尔塔罗斯沉睡吗?哪里来的朋友?”
安喀塞斯又沉默了:“你不需要管这个,只要回答我的问题。”
“啊,好的。”塔纳托斯认真思考了一下:“您的朋友是不是想杀她啊?我想带走一个人生命的时候,也会有这样的感觉。”
安喀塞斯直视着面前理所当然的少年,突然觉得自己就不该问他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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