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住处是漱玉宫的偏殿,从侧门出去,就是还未分府的皇子们住庆云宫,平日若要行走,亦是十分方便。
霍以骁一起来,内侍进来掌灯。
他喝了些水润喉,问:“隐雷回来了吗?”
内侍答道:“还不曾回来。”
霍以骁微微点头,没有再问,打发了人出去。
一刻钟后,隐雷回来了,道:“那家还是不肯让价。”
霍以骁皱眉:“就那破宅子,他还金贵上了?”
燕子胡同居中的那户,秋天时就准备卖了,一直托了牙人,可惜无人问津,只能数次降价。
没成想,霍以骁看中了之后,那家突然就黏黏糊糊起来。
犹豫着不卖,又要添些价钱,一来二去的折腾到今天,霍以骁的耐心都要耗尽了。
“不买他家了,让他烂手里吧,”霍以骁道,“东口那户吧。”
隐雷道:“那户更贵。”
霍以骁抬眼看他:“我没钱吗?”
隐雷:“……”
行,有他们骁爷这句话就行,回头多了少了,等温姑娘进京,自会跟骁爷慢慢算。
“对了,”隐雷道,“小的回宫的时候,听宫门上说,顺平伯递了牌子,进御书房面圣了。”
霍以骁一怔,道:“他来得可真够迟的,我都以为他不想告御状了。”
御书房里。
顺平伯颤颤巍巍给皇上行礼。
倒不是他拖延,而是年纪大了,遇上变故,一时之间扛不住,刚出临安府就病倒了,只能休养了一阵,继续北上。
这一路耽搁下来,直到今儿早上才进城。
顺平伯赶紧给宫里递牌子,等皇上召见。
也是他运气,年节里,皇上比平时空闲,当天下午就见着了。
顺平伯三呼万岁,贺皇上新禧,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这些多年未曾到御前拜过的年,他一次给拜了个全。
皇上听得也挺高兴,问:“伯爷远道而来,是专程来给朕拜年的?”
顺平伯隐约觉得此刻不该提,但又怕错过了这个机会,再想面圣就不容易了,只好硬着头皮道:“老臣、老臣是来告御状的。”
皇上的笑容凝在了脸上。
大过年的,告御状?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