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月的字和她本人很像,是娟秀工整的字体,很少写连笔,看起来既清楚又赏心悦目。
阿霖:
之前的十二封信你应该都看过了,所以这封我就写了十三。
包装袋里的礼物是和这封信一起的,希望以后我不在的日子里那盏夜灯能治疗你的失眠。
我之前问过你我们是什么关系,其实这个问题我自己也不清楚。不过让我来总结一下我们的情感历程,大概也只有“有缘无分”这四个字。
我并不希望你随我而去,所以写下了这封信,大概想要劝劝你。
我的离开是被动且无法逆转的,如果让我选我也会选择继续活下去。所以我希望你不要主动放弃活下去的机会,活着才是一切、活着才有希望。
你以前在表现出这种想法和念头的时候我不曾劝过你,因为那时的我竟然恶毒的想要你跟我一起死,所以我默许了你的想法。
可现在不一样了,就像是我们在天象馆看见的那样,每颗星星都是独立的,不管是爆炸还是重组,那都是那颗星星自己的事。
你应该去做自己的星星,为了自己而闪耀,为了自己而去抵御一切风暴。
阿霖,活下去吧,像一颗星星那样。
保重。
严霖将信仔仔细细又读了一次,直到看见封月写下的落款“封月绝笔”,她才又再一次将信仔仔细细地叠了起来放回信封里。
她已经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守着摸不到抓不着的希望,每一次呼吸対她来说都是一种无声的煎熬。
严霖侧躺在沙发上,就着夜灯昏黄的灯光,看向了病床上那张沉睡着的脸庞,一滴又一滴的泪珠从眼角流出,溢出鼻梁在沙发上洇湿了一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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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严霖赶在查房的医生来到之前将自己收拾干净,然后又替封月擦了脸和手,甚至还帮封月输了输头发。
医生来例行检查后便轮到护士来给封月输液,直到一切忙完,病房里才再次安静下来。
严霖从包里拿出了一本书,又像往常一样坐在了病床边的椅子上开始安静地看。
封月一睁开眼,入眼的便是天花板上明晃晃的白炽灯,晃得她眼睛有些干涩于是又闭了起来,闭上眼睛后又奋力地动了动手指,但却只感觉到一种滞涩感,像生锈的机器重新开始活动的感觉。
严霖余光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动了一下,连忙扭过头去看,但却只看见一如往常般动都不动的封月。
严霖失望地收回视线。
封月感觉自己动动手指都十分劳累,于是便又停下休息起来,只不过这次休息后她能清楚地听到了周围的声音,还能感觉到自己身边好像还坐了一个人。
封月现在一醒来,身体上便传来各种各样的不适感,就连嗓子都干得她发痒,于是她也不再想着活动自己的身体,她现在只想喝点什么润润喉。
她想引起自己身边那人的注意,于是便奋力咳嗽了一声。她觉得这声音应该足够大了,能引起旁人的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