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九幽伸了个懒腰,笑道:“先散了吧,时间多着呢,有事慢慢说。他现在最想对话的应该是红翎。”
唐晚妆笑道:“不器,此时清风明月,才是最好的寿宴之机,还不安排上酒?”
唐不器:“……”
老子之前惨遭凌迟,此刻浑身缠得像个木乃伊,明明是你们自己想要家庭聚餐,还要整个什么寿宴的借口?好端端一个寿宴被你们玩得乱七八糟,主角都被包成这样了你们还想把我摆出来现眼,是人说出来的话?
算了,和这伙世界上最大的黑帮没什么好说的,尤其是黑帮头子之一是自己姑姑的前提下。
唐不器蔫蔫地办酒宴去了,宾客们看足了一场决定世界格局的半决战,也是心满意足地离开虎丘继续赴宴。虎丘剑池忽地就变得很安静,如唐晚妆所言清风明月,映照幽潭。
赵长河与岳红翎立于潭边,一时没有出声。身后跟着个小姑娘,搓着衣角有些不知所措……凌若羽都不知道自己应该跟着大部队去赴宴呢还是跟着师父在这里做灯笼。
赵长河转头看了她一眼,有些好笑:“我说你是主角吧……这一战的真正主角就是你,别人都在给你搭台。”
凌若羽飞快地瞥了他一眼,还是垂首不说话。
想起之前跟他说的那些话,什么“不要说对师父不敬之言”,什么“伱喜欢师父什么,我让她改”,小丫头脸蛋烧得,恨不得跳到剑池里埋着不出来了。
还好没有在他身份暴露之前先见到师父,如果真跑去跟师父说“不要搭理那个色狼前辈”,师父会不会把自己埋土里去,就撅个屁股猛抽。
赵长河瞧她那模样越发好笑:“现在叫我什么?色魔前辈还叫吗?”
凌若羽偷偷看了看岳红翎:“师、师公。”
“嗯?”赵长河怒道:“臭丫头我是你爸爸!”
“我……”
“怎么,还没觉醒星河记忆?”
“有、有的。”凌若羽嗫嚅道:“关键是星河并没有多少记忆,可远远比不上若羽这十六年的完整人生。”
赵长河:“……”
是了,星河诞生不过一年时间,虽是生而有知,并且伴随赵长河南征北战见识许多高端局,那撑死也就是一年经历,有什么人生可言?对凌若羽来说,星河剑那点可怜巴巴的记忆简直就像一场梦,梦中除了爸爸并不多的陪伴聊天之外,唯一的好友是那个很吵的龙雀。
凌若羽偷偷瞟了眼此刻挂在赵长河背上的龙雀,目光清晰流露着“放学给我等着”的信息。星河只会捅人腚眼子?星河是个杂鱼?你给我记着。
龙雀望天。
赵长河解下龙雀递了过去:“先和龙雀玩玩,我和红翎说说话。”
龙雀:“……”
凌若羽露齿一笑,露出不怀好意的目光,接过龙雀跑了。
小俩口目送孩子抱刀跑路的样子,同时笑出了声。
赵长河问道:“说说,怎么回事?看着不太像转世,星河当初也没死,不应有转世。”
岳红翎道:“如你所见,星河原本并没有切断与你的认主联系,甚至是与你生死与共的。它沉寂于虚空,当你苏醒之日,便是星河现世之时。这一点但凡精通一些推算的人都能推算得出,原天道也能,夜家姐妹和飘渺都能。”
“嗯,现在明白了。但我为什么感应不到星河呢?”
“当初星河剑灵虽已沉寂可既没有切断认主,自然是会本能地自动追寻你之所在。但那时候你已经被九幽混乱时空隐匿起来,星河无所凭依,茫无目的地在虚空穿梭了有些年头,最终还是找上了最熟悉的人。”
“找到了你?”赵长河道:“相关性来说,按理星河会更熟悉情儿,毕竟当时铸剑是情儿辅助。”
“但剑灵诞生之后和皇甫姐姐却没什么接触,与我接触才多。你忘了当年我为了启发自己的剑诞生剑灵,找你借星河研究了挺久。所以除你之外,星河和我才是交流最多的,何况我还是剑客。”
赵长河猛地醒悟当初还有这么回事,星河私下里的确和红翎是最熟的。
怪不得了。
“星河既然找到了我,也就从破碎虚空之中现于世间,自然被九幽飘渺所感,同时找上了门。我们商议了一下,都觉得这肯定瞒不过夜无名,她必争星河无疑。按道理星河剑坯是她预先打造,算星河之母了,九幽别的都想和夜无名争锋,但却自认这方面肯定争不过夜无名,不如改个方案让夜无名也找不到。”
赵长河笑。
岳红翎道:“飘渺有过塑身经验便提议索性把剑灵提取出来,重塑为人,让它和父亲一样重修一轮,也算彻底摆脱原天道影响的一个环节。毕竟按原来的星河设定,多少难离天道的影响,继续下去怕是第二个夜无名,如今应该是再无隐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