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蔚蓝,姐姐的眼里仿佛呈现着星星。
……
……
“……那就是最近火热的新人黑马,司鹊?”
“……好帅啊。”
“……穷乡僻壤里出来的泥腿子,攀上了桥的亲属关系,我看写得也就一般。”
“……估计是靠长相吸粉吧。”
签售会上,你出场时,收获了数不尽的赞美,也有一些不善的目光。
你从容地坐下,给一本本书签名。
“……我,我超喜欢你的《水母归乡路》,我很喜欢里面善良的蝴蝶、神秘的兔子……”一个羞涩的姑娘递上了书。
《水母归乡路》是你发布的第一个故事,主人公是一只披着红斗篷的水母,他意外流落到了陌生之地,于是提着油灯穿过森林,一步步走向大海,走向家乡。途中遇见了十二只性情各异的动物,经历了各色冒险。由于是连载制,你还没有想好水母最后的结局。
“……红斗篷少年能成功回家吗?”一个满脸期待的男孩递上了书。
“也许?”你一边签名,一边回道。
“……麦子鹊,你还会写下一个故事吗?”一个中年妇人满脸红光。
“大概?”你继续签名。
“……能给我写个寄语吗?就写‘祝莎莎高考顺利’……”一个女学生羞涩道。
“好。”你嘴角露出笑意。
原来被喜爱是一件这么快乐的事。
听着他们由衷的赞美,你感受到了久违的快乐。就像一个第一次获得成功的孩子,人生价值得到了肯定。
一个能带给人们快乐、共鸣、感触的故事,足以让你不感到后悔。枯燥的创作过程、疲惫的熬夜、燃烧自己的投入……仿佛也有了回报。
但你不可能听不到负面的声音。
“……我感觉不应该这样写,你这里就是错的!”排到了一个青年人,他义正言辞地指出了各种他认为不合理的地方,激动地说:“漏洞这么多,你当什么创生者?回家吃奶吧!”
“你感觉?”你投下目光,看了他指出的部分,淡淡道:“可惜,你感觉错了,这些都有对应的解释。”
“……你年纪这么小,凭什么取得这么大成就?”排到了一个中年人,冷冷道:“我才不信你就这点年纪,年龄是伪装的吧!罗瓦莎有不少易容道具,你指不定是谁开的马甲,故意在这营销少年天才的人设!”
“……”你笑了,不做反驳,目送他离去。他的情绪极为高涨,像是认定了这个死理,直接在内心把你审判如斯。
“……你背后肯定有团队,不然凭什么能风靡王城?”排到了一个少女,她指着你,一阵指指点点:“凭什么有那么多人帮你宣传?给你画像?你不过是利用了自己的颜值,在这里营销饭圈!还是饭圈好挣钱啊!”
“……”你托着腮,不置可否。
在后真相的时代,人们并不在乎正确本身,也不在乎真相本身,他们更在乎的是“真相是不是和他们是同一边的”。
如果是,那么他们会坦然接受真相,并且耀武扬威,大肆认同。如果不是,那么他们会掩耳盗铃,或是用更离奇古怪的逻辑去解释他们认定的真理,从而顺势绕过真相,防止自己露出尴尬的一面。
放纵无知的热情,不停反刍自我认定的真理,单方面赋予他人“罪名”,仿佛以此可以让自己显得愈发清醒。
只要在内部的小团体中不断深化审判他人的快感与仇恨,就能令团体愈发团结,从而认为自己罪恶全消、毫无错误——众多集体秉持这样一种统治方法,让个体逐渐失去清醒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