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这是我娘家那边的侄子,这次是来我家住几天。”雪娘介绍完村长,当即替郁宁扯了个慌,试图将此事轻轻揭过。
郁宁顺着她的话看去,正对上那张苍老的脸。
“砚安见过村长。”郁宁刻意忽略对方不善的目光,向对方行了一礼。
那村长脸色稍霁,却没搭理郁宁,反而问雪娘:“你家男人上山去了?”
事实上,他们正是看见邱树上山了才会挑这时候来。
雪娘疑惑:“是有什么事吗?”
村长看了郁宁一眼,皱眉道:“站在门口像什么样子?进去说吧。”
雪娘放两个孩子去院子里玩,这才领着村长几人进了屋,不算很大的主屋当即显得有几分拥挤。
“雪娘。”村长见人齐,才又开口道:“当初大邱执意要娶你,虽然我们一开始不赞同,可后来也没有薄待你们一家吧?”
雪娘一愣,神情顿时有些不自然:“村长说的是。前几年我生月儿难产的时候,还是您派人跟相公一起请大夫的。大恩大德,雪娘一家没齿难忘。”
见她态度还算恭敬,村长脸色好了一些,只是他余光扫过一旁的郁宁,神色又一紧。
“可咱们村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也不是不了解。这不,昨天又那刘家就……”村长顿了顿,又道:“都这个时候了,你家领两个男人回来是什么意思?还嫌不够乱吗?”
雪娘此事自然是帮着郁宁,她连忙解释:“他们就是我娘家的远房亲戚,暂住两天就走了。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郁宁连忙也跟着帮腔:“是啊,我们就是暂住,不出几日便走了。不会给村里添麻烦。”
“哼。”村长哼笑一声,苍老浑浊的眸子扫过郁宁,又落在雪娘身上:“你当我不知道你娘家人早死光了吗?”
一人当即附和:“就是,说什么娘家人,别是你在哪偷的汉子吧?”
“你!”
他这一番话说的着实难听,雪娘当即眼睛就红了,她刚要辩驳,就被一旁的郁宁拦下来了。
事到如今,他哪能不知道村长是针对他们?
“我们是跟着大邱哥来的,怎么就与邱大嫂有干系了呢?”郁宁说话难得强硬:“村长,
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毕竟趁着大邱哥不在,在这欺负邱大嫂一个弱女子,传出去也挺难听的不是?”
这两天的生死遭遇,加上这半年再宫中的所见所闻,郁宁早就不是刚进宫时那副局促的模样了。
因而遇到眼前的状况,他也没慌。
“你怎么说话呢!”村长还没开口,刚刚敲门的那个人就开口了,他只比邱树矮一点,同样身材健硕,向前一站,看着就不好惹。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罢了,这位大哥怎么还急了呢?”郁宁微微一笑,镇定自若,倒真把在场几人唬住了。
室内一时陷入安静。
“行了!大志,回去!说的什么话,不嫌丢人吗?”眼看着场面不受自己控制,刚刚还默不作声的村长此刻又站出来,敲了敲拐杖。
“不知这位公子……”
“姓沈。沈砚安。”郁宁点头致意。
“沈公子。”确定这个名字是陌生的,村长心中底气更足:“虽然不知道您和您那位朋友来这里有什么目的,但老朽还是劝你们打消这个念头。”
“旧塘村不欢迎外来者,更不欢迎来破坏村子的人。老朽言尽于此,限你们今天之内离开,否则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郁宁心一沉,嘴上却道:“我与兄弟借住大邱哥家,足不出户,不知又碍着村里人什么事呢?”
“更何况,我们只是借住几日便要离开,不知村长又是为何如此容不得人,竟连一晚也不让呆?”郁宁笑了一下,清亮的双眸里尽是镇静:“该不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怕我们兄弟撞见吧?”
“你!”村长面色微变,敲了敲手中的拐杖指着郁宁道:“血口喷人!”
“让你走是为了你好,老夫劝你不要不识抬举,别白白在这山野之地丢了性命!”
不等郁宁再说话,他转身,给周围人使了个眼色,道:“咱们走。”
话音刚落,主屋的大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
邱树家门板显然不怎么结实,只一脚就摇摇晃晃的差点掉下来,屋里众人目光霎时都被这一声巨响吸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