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比郁宁大方得多,什么贵捡什么砸,除了门口那扇巨大的玉屏风,长乐宫里的家具都换过不止一次了。
一旁的荣亲王坐在那看着她砸了半天,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才起身去哄人:“莫要生气了静慈,本王也是无奈。”
“你无奈?”
宣太后冷笑一声,目光如刀,讥嘲道:“荣亲王怕是乐得都找不着边了吧?”
“那你要我怎么办?”荣亲王上前一步,无奈地摊手:“你那好儿子大庭广众之下直接送到本王府上,本王能直接将人杀了?”
“更何况世人皆知王妃得了疯病,本王寡居多年,后院空虚,拒绝都拒绝不了。”
宣太后脸色并没有好多少,只是黑沉着脸不说话。
“静慈。”荣亲王上前一步,熟练地将人拥在怀里,
“你知道的,本王心中只有你,若非当年先帝看中了你,本王定是要去宣家提亲的。”
却不想宣太后并不买账,寒声反问道:“你当时不是看上的姐姐吗?”
荣亲王想打感情牌,她可不接,当初若不是她早下手将姐姐推下去,荣亲王怕不是就要来提亲了。
“你姐姐她命薄,便是活下来,也不会有你如今的成就。”荣亲王讪笑一声,脑海中那个美貌少女的形象早就模糊不清了。
他数年前拜访郁府,更倾心于郁家的大女儿,然而等他第二次来时,却听见她已经溺亡的噩耗,听说妹妹因为救姐姐还染了风寒,他还叹了一声。
哪想到当时的宣静慈却主动找了机会约自己相见。
“姐姐她根本不配嫁给你。”少女眸中闪着野心,对他道:“你想要皇位吗?你助我进宫,我帮你爬上那个位置。”
荣亲王不由心惊,却也就此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好在目前看来事情还没有出什么差错,只是宣静慈这两年愈发权欲旺盛,对他管束更严,弄得荣亲王烦躁不已。
短暂的回忆结束,荣亲王更加大胆地往宣太后脸上亲,低声道:“本王今晚来陪你,行么?”
宣太后脸色好了一些,她冷着脸转过身,道:“将人留下也可以,当个小玩意儿玩一玩也就罢了,若是让哀家听见些有的没的,别怪哀家不客气。”
“这是当然。”荣亲王眸中闪过一抹喜意,又很快被压下去。
送走荣亲王,康择吩咐人将满地狼藉收拾了,又去给宣太后捏肩。
“娘娘,需不需要奴才去将那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给……”
“暂时不必。”宣太后揉了揉太阳穴,冷声道:“哀家这两天忙着给宣家那几个不成器的收拾烂摊子,分不出精力去管他的事,先等等吧。”
康择:“是。”
“对了,朝堂上这两天如何怎么说的?”宣太后又问。
她虽还在垂帘听政,为了名声却依旧要避嫌,至少明面上,宣家这事她不能参与。
“情况有些糟。”康择道:“除了咱们的人,三公和朝堂上其他人都支持严惩此事,特别是郁皇后的祖父,更是天天上表请陛下严惩凶手。”
“都要给哀家找不痛快
!”宣太后一拍桌子,又将刚上来的茶盏扫到地上。
“你去,先将反对的官员名单都列出来。”她寒声吩咐道。
事到如今,似乎只有去求她那个儿子事情才有可能转圜,可她是她的生母,怎么能拉下脸去求他?
宣太后心中烦躁,甚至有了放弃宣家那几个小辈的念头。
其实若非父亲母亲轮番进宫哀求,她本不愿管这事的。若是事情真的不能解决,那她只有弃卒保车。
勤政殿里,郁宁被秦睢压着下了一天的棋。
他不知道自己棋艺有没有进步,可屁股坐的麻了却是真的。
“陛下,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了,咱们去吃饭吧。”郁宁再一次试图打岔。
“不急,再等会儿。”秦睢淡淡说着,将点心递给他,“先垫垫肚子。”
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