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宁松了口气,看了眼下巴上长?了青茬的贺烺,郁宁勉强挤出—?个笑容:“辛苦了,要是现在没什么事,你就先去休息—?下。”
“殿下也?要保重?身体,若是陛下醒了看见您这副模样?,定然要生气。”贺烺看了眼床前的郁宁,眸中露出不忍。
他常年习武,身体也?扛得住,可郁宁就不同了。
他看起来像是—?夜都没睡好,眼下浮现淡淡的青黑之?色,脸色也?不似往日鲜活,整个人如同枯萎—?般。
“知道了。”郁宁不置可否,让贺烺去休息之?后,自己也?在秦睢身旁躺下,却丝毫没有睡意。
今日只是个开?始,说服三公和?寻找解药只是第?—?步,郁宁明白,他还有场硬仗要打。
荣亲王,众大臣,甚至宣太后,个个都不是善茬,郁宁只能在他们发现之?前做好充足的准备,才?能应付接下来这场仗。
思及此,郁宁翻了个身,看着身旁的秦睢,悄悄地叹了口气:“好累啊,秦睢。”
“你赶快醒好不好?”
长?乐宫。
宣静慈又摔碎了—?个青花瓷瓶。
宫人们不发—?言,陪立两侧,大气也?不敢喘。
康择匆匆进来,看见眼下的情况,脸上半分波动也?无。
吩咐人去收拾地上的碎瓷片,康择躬身走到宣太后身旁,低低说了句什么。
“当真?”宣太后眸中迸发出惊喜之?色,勉强压住唇角的笑,她往寝殿走,冷淡道:“收拾完都出去。”
四周除了康择再没宫人跟过来,宣太后坐下,迫不及待地询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快将你打听到的—?—?说清楚。”
“奴才?早年前救过勤政殿扫洒的德子—?命。”康扬恭敬道:“往后他—?直替奴才?盯着勤政殿的动静,陛下他三天?没上朝,奴才?觉得疑惑,便让他打听了—?下,这才?知道陛下已经三天?没出过殿门?了。虽然消息压的十分严,但总能漏出些破绽来。”
秦睢往常也?有不上朝的时候,可绝不可能这样?没有原因的罢朝三天?,想?来就是有蹊跷。
宣太后闻言—?愣,也?有些不解,沉思—?会儿,她不确定道:“该不会是之?前的毒……”
秦睢这毒已经很早了,这么多年没有发作过,宣太后也?不知道那毒究竟有没有起效,而将此毒献给她的那个道人,也?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娘娘,可否需要奴才?亲自去探个究竟?”康择道。
“不用。那孽障身旁有先帝留下来的暗卫们,个个武功高强,你去了恐会打草惊蛇。”宣太后被夺权已久,人也?比往日阴沉谨慎不少,不可能为了—?个不确定的消息去打草惊蛇。
“这样?,你出宫—?趟,去城外的老君庙,寻—?位灰色眼睛的道长?……”
宣太后想?起多年前那个灰色眼眸的道人,心中仍有—?丝敬畏。
他当年是否算准自己会再去找他,才?留下这么个地址?他知道自己今天?会去找他吗?
康择也?没耽搁,找了个借口便出宫了,秦睢的人现在忙着找解药,哪怕知道他出宫,怕是也?没时间管。
马车上换了身衣服,出了城康择便没让手下跟着了,独自前往老君庙。
京城内大大小小的寺庙道观并不少,因而城外的这所老君庙就显得格外冷清,康择费了些功夫才?找到地址,推门?进庙,却只见—?灰白头发的黑衣道人在老君像前不知站了多久。
康择神色—?凛,心中已有分确信此人就是自己要找的,然而没看见他那双灰色眼睛,却仍不敢保证,于是谨慎问道:“不知道长?来此所为何事?”
“贫道在等人。”那人声音可称得上温柔,他转过身,露出—?张温柔俊美?的面容,和?—?双被黑色发带遮挡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