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跟她赌气,扯了个小丫鬟在书房。她难道看不出来,他只是在跟她赌气?
心中不痛快,再听耳边传来的低低啜泣声,他皱起眉头,喝道:“哭什么?她能吃了你不成?”
韶音被他喝斥了一声,立刻止住了哭腔,吸了吸鼻子,小声说道:“奴婢很害怕。”
她很害怕。
她在这件事情当中,全然无辜,是被他强拉过来的,跟他什么也没有。但是此刻不开门,又显得说不清似的。
苏浅灵要发作她,难道有谁会护着她吗?她忍不住感到害怕。
裴景彦很快明白过来。他到底是个男人,一个颇具姿色的年轻貌美的女子在他面前哭泣,说着害怕的话,难免心软下来:“行了,这事与你无关,我保你无事。”
韶音顿时感激地道:“多谢二爷。”
她不再晃他了,站直身体,往门口看去:“二爷,我去开门吧?”
裴景彦经她一提,这才想起来,不禁问道:“你刚刚怎么不开?”
她既然早就醒了,听到拍门声,为何不去开门?
韶音有些羞愧,低下头,声若蚊蝇:“奴婢,奴婢不敢,害怕,害怕……”
裴景彦从没见过这么怂的下人。
活了二十五年,他一个也没见过,连她一半的都没见过。既觉得她软弱得卑下,叫人轻瞧,又有些新鲜,觉着别样的可爱。
“行了。”他道,坐起身来,“去开门吧。”
夜里寂静,妻子叫人在外头拍门,指不定传出多远去。丢人也不是丢的她自己,他也跟着没脸。
裴景彦冷静下来几分,便决定开门了。
他倒要瞧瞧,她是来做什么,要跟他说什么话,会跟他大吵大闹,还是跟他低头赔罪。
但不论是哪个,他都高兴不起来。他被她伤透了心,她闹也好,赔罪也好,都不是因为相信他,而是想要挽回他,让他不要宠别人。
心底隐隐涌出厌倦。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都让他感到说不出的疲惫。
“把门给我砸了!”几乎就在韶音转身的同时,外面传来冷冷的一声。
裴景彦愕然,眼睛渐渐睁大,随即气笑了!
本来打算下床的他,这会儿再次躺了回去。想了想,不解恨,猛地坐起来,长臂一探,抓住了韶音的胳膊。
“啊!”韶音不提防,被拽得一个踉跄,身形往后面倒去。
裴景彦一把将她拽到床上,被子一抖,将她裹在里面。
“二爷……”
“噤声!”裴景彦喝道,目光看向门口,狭长眸中充满怒意,“不碰你,安静些,稍后配合我。否则,不用你二奶奶收拾你——”
“懂了吗?”
韶音吓得浑身发抖,哆哆嗦嗦地道:“二爷饶命,二奶奶会杀了奴婢的,求求二爷,放过奴婢吧。”
裴景彦充耳不闻。
双眼紧紧盯着门口,很快只听“哐”的一声,门被撞开了,苏浅灵走了进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