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去帐篷里,伯格治疗师,&rdo;路易只是扫了他一眼,低低地说,&ldo;尽管我知道这很艰难‐‐但你出外勤的机会有限,并不具有猎人的体力,我希望你会对明天的行程做好准备。&rdo;
艾美愣了愣,然后&ldo;哦&rdo;了一声,在他脚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来,把麻痹嗅觉的止吐药像糖豆一样地丢进嘴里,慢慢地含着‐‐好像那玩意完全不苦似的。
&ldo;路易啊路易,&rdo;他伸长了两条腿,叹了口气,苦笑了一下,&ldo;你终于找到对付我的方法了么?如果你一直皱着眉,用一副&lso;你很恶心&rso;的表情对着我,我就会一直调戏你,可是你这样,我却局促得几乎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rdo;
路易的目光放得很平,淡淡地说:&ldo;你不恶心。&rdo;
&ldo;如果我不恶心,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我呢?&rdo;艾美抬头看着他。
路易愣了愣,终于把目光收了回来,落到了艾美身上‐‐除了工作中,他还没从这个不着调的治疗师脸上看见过这样正经的神色,艾美看起来甚至有些紧张,手指紧紧地绞到了衣服里,脸上虽然带着笑容,看起来却那么僵硬,连嘴唇都泛了白。
&ldo;你是……&rdo;
&ldo;我是认真的。&rdo;艾美飞快地抢在他前面说。
路易迟疑了一会,慎重地用了一个标准的回答说:&ldo;抱歉,伯格先生,虽然很感谢你,但我是异性恋。&rdo;
艾美笑了起来,然后他轻轻地问:&ldo;这么说,你恋过某个异性了么?异性恋先生?&rdo;
路易?梅格尔特教官一直是个可怕的学术帝‐‐即使在他出外勤做猎人的那些年里。
他的好朋友伽尔曾经对他的生活状态做出了如下嘲笑:这家伙是一个可以用故纸堆埋了的男人,如果早生几百年,他甚至可以加入某个吃素研习经书的宗教。可怜圣殿广大需要在他手下讨生活的学徒们,想想吧,一个青春期时期就对朋友们挤成一团看黄色电影和杂志这种行为嗤之以鼻、并且固执着不肯合群的男人,那必须就是个天生变态嘛!
路易有那么片刻哑口无言,随后佯作镇定地点头说:&ldo;不多,但是确实有,我想你没兴趣知道她们的名字。&rdo;
艾美:&ldo;不要紧,我可以等着你编出来。&rdo;
路易:&ldo;……&rdo;
他的眉头难得地有些纠结,梅格尔特教官还不是教官的时候,就因为长得帅,有一大帮不知轻重的小姑娘暗中垂涎过他,只是这家伙实在油盐不进不解风情,给吃的就接着,给情书退换加一张抱歉卡,还从来没有人这样纠缠过他‐‐就好像对方不是被身体里的荷尔蒙控制着做蠢事,而是真的……像小说和歌谣里歌颂的爱情一样,非自己不可似的。
&ldo;我有什么可喜欢的?无趣又无聊,说话也不讨人喜欢。&rdo;路易那一刹那有些茫然地想。
&ldo;我……&rdo;
他才刚说了这一个字,这时,身边的法阵猛地发出一阵剧烈的爆炸声,一串如同烟花似的火光冲向了天空,已经进入后半夜了,迪腐的尸体横得漫山遍野全是,而这些仍在争执不休的畜生们终于急了。
黑暗生物,尽管它们能在日光下活动,可那毕竟会削弱一部分战斗力,夜里才是永远的战场。
路易一把推开艾美:&ldo;非战斗人员退后,离开这里!&rdo;
艾美被他推了一个趔趄,眼睁睁地看到一条深渊豺巨硕地脑袋挤进了法阵圈里,不过路易的刀还没来得及出鞘,原本只是警戒的法阵圈就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削断了深渊豺的整颗脑袋,然后它很快恢复成了普通豺狗大小,被什么东西拖出去吃了。
艾美木然地伸手抹掉脸上被溅上的血,听见路易头也不回地对他说:&ldo;立刻把所有人叫起来,告诉他们准备战斗,最长十五分钟……不,我要求他们十分钟之内整装,带好自己的武器,围着法阵圈背对背准备好,快,别磨蹭!&rdo;
艾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大步往帐篷里走去。
卡洛斯看着路易指挥,并没有插话,只是站在原地轻轻地活动了一下握剑的手腕,阿尔多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后。
&ldo;你是故意让埃文去画法阵吧。&rdo;卡洛斯轻轻地问,&ldo;如果法阵是你画的,除非再来一只恶灵人,否则今天晚上绝对能睡个安稳觉。&rdo;
&ldo;你教给他们一种对付大片迪腐的方法,但是没教会他们该如何选择这块地方,这种嗅觉和触觉,是非要自己亲身感觉一次,才能明白的,另外埃文?戈拉多先生在法阵这方面确实有些天分,细心并且思路清晰,比某些人强。&rdo;阿尔多低声说,他眼神柔和地轻声说,&ldo;放心,这些孩子是我带出来的,我会把他们一个不少地都带回去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