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大太太道,“这是自然,闵老夫人身边多是闵家的人。人家不领白家的月例,只听闵家的吩咐,别看那蔡氏得意张狂,但碰到了闵老夫人也得偃旗息鼓。她这么急着搬出去,也是在闵老夫人的手底下过够了。”
白元则道,“闵老夫人从来不插手白家的内务事,她有什么可不满意的?”
则大太太解释道,“内务事说着简单,但细说起来可麻烦呢,细枝末节的多到数不胜数。别看闵老夫人不管事,但毕竟身份摆在这里,如今也是白家唯一的长辈了,蔡氏想办什么事都绕不开她。若是闵老夫人不同意,她即便能硬着头皮去办,但最后也多半得不偿失。你是不知道,这个闵家小六爷,可维护他这位姑姑了呢,蔡氏要是敢给她半点儿怠慢,转过身来白修睿在外面便要吃点儿亏,弄得蔡氏见了闵老夫人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有什么气也只敢在自己屋子里发。”
白元则笑着道,“蔡氏虽然张狂,但到底是个母亲,还是爱惜儿子的。”
则大太太道,“这就叫打蛇打七寸,抓住蔡氏的命门,还不是怎么摆弄怎么来?要不怎么说闵家小六爷厉害呢?年纪不大点儿,心眼子却比谁都多。”
白元则道,“他今天能来,我属实是没想到。不过这样也好,有他出场,也算是给足了治哥的面子,治哥今后外出行事便方便多了。”
则大太太担忧地道,“三房的产业交还出去了,咱们……”
她显得忧心忡忡。
这些年外长房能与二房一较高低,靠的就是三房的产业,而且也把二房给得罪透了。等家业一还回去,二房还不变本加厉的报复他们?
外长房还能应付得来吗?
白元则平静地道,“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则大太太道,“我自然是相信你的,这些年更大的难处都过来了,这次自然也不例外,不管多大的风雨,一家人一起面对就是了。”
白元则微微一笑,“没那么严重。对了,先前你不是张罗着要给朗哥找媳妇吗?有眉目了吗?”
提起这个,则大太太顿时精神了起来,“哪有什么眉目呀,我看中了有什么用,人是陪朗哥一辈子的,还是得问他自己的意思才行。”
白元则道,“朗哥自己还像个孩子似的呢……对了,与他交好的韦家小子下面不是有个妹妹吗?怎么样,家门倒也配得上。”
则大太太立刻摇起了头,“你说的是韦青云的妹妹吧?那孩子是个极怕生的,家门很少出也就罢了,来了客人都是能躲则躲。朗哥毕竟是长子,将来要支应门庭,他的媳妇起码能管些事才行,难道还要我这个做婆婆的帮着儿媳管家吗?”
白元则道,“那的确是不太合适。好在朗哥也没多大,你慢慢找就是了。”
则大太太道,“他要是有治哥和尧哥的好样貌,我还愁什么?谁让他长得本本分分,一点儿出彩的地方也没有呢。”
白元则忍不住笑道,“这话说的,儿子肖母,你这不是在变相地说自己不好看吗?”
则大太太道,“这是事实,我有什么好藏着的?”
白元则道,“谁说的?我觉得你可比一般的女人好看多了。”
则大太太笑着问道,“一般的女子?那你跟我说说,比我好看的二般女子都长什么样?”
夫妻两人一路笑着回了家。
白元宏在门前和白元则打了声招呼,片刻都不敢耽误地往院子里跑去。今天冯氏身子不舒服,白元宏非常地担心,已经惦记了一路。
白元智看到二哥的背影,撇着嘴小声嘀咕道,“老婆奴!”
尽管压低了声音,还是被白元则听了个清清楚楚。他顿时皱起了眉头,不悦地道,“起码人家有老婆,再看看你,都这个年纪还孑然一身,等你百年之后,难道要朗哥和尧哥给你披麻戴孝不成?”
白元智淡定地道,“这你大可放心,等我快要死的时候,一准儿找个深山老林钻进去,让你们找不到我的尸骨,自然也不用安葬,免去了许多麻烦。”
白元则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白元智挥了挥手,“折腾了好些天,我比治哥可要累多了,回房躺着去了。”
“等等。”白元则叫住他,“我还有话要问你,你先跟我去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