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玩?一个人?”那守卫怀疑地瞅着男子。
“是。”
男子面上有几分落寞,瞧着年纪轻轻,长相不凡,可头发已有好几处花白,瞧着很是沧桑。马背上摆着男子的行囊,里头还有一柄长剑,一看就是江湖中人,衣着打扮与这个边陲小镇的人们格格不入。
守卫照例检查了下他随身携带的东西,最后在通行证上敲了红印,“行了,走吧。”
梅子倾道谢接过,牵着马一步一步走出了关口。
他想:自己有生之年,也许不会再回来了。
若是有认识的人见到男子,一定会感慨——风华绝代的梅谷主怎么会成了这副落魄模样。孤身远走,竟是没有一个随从。
……
风过,沙起,渐渐模糊了官道上的一人一马。
漫天黄沙之中,梅子倾成了遥远的一个黑点,混入了天地之间。
成王败寇。
那一夜,他用画卷与柳木白换了风林谷所有人的性命。
得了画卷,柳木白依言,并没有为难他们。可梅子倾往日的雄心壮志,复国执念忽地就散了。
这一次,他输得太彻底。无论是一直想着的复国大业,还是摆在心间的女子。
也许是他太左顾右盼,瞻前顾后,贪心不已……鱼和熊掌最终都从指尖悄然流逝。
后来,他便下定决心散了众人,放了一切。只为远离中原,寻一方天地幽静、与世无争之处。
从小到大,他背负了很多,如今,一切都卸了下来。梅子倾这才发觉,从头到尾自己最放不下的只有那个人——石曼生。
明明是他最先陪伴,却不能执手到老。是他错过了太久,错过了太多。
就好比,错过了花期,便再也寻不见那朵心心念念的花儿了。
他有过怨恨,有过不甘——明明柳木白初始接近于她是何等的居心不良,却能在石头心中牢占一席。他不服。
可在今日看到那张告示之后,梅子倾刹那就释然了。
他自问做不到如柳木白那般义无反顾,更做不到破釜沉舟只为换卿一见。
柳木白,输给你,在下心服口服。人生若真有来世,我必全力以赴与你痛痛快快地争上一回。
而今生,愿你能寻到她,护好她,莫和我一样……负了她……
……
在梅子倾走后不久,有一位女子也来到了告示之前。
她穿着当地人的服装,长相明艳,却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孤冷。
“金树池塘……沐流云,沐流云……”她缓缓重复着这三个字,眼中神色变了几变。
沐流云……流沐云……
所以……那个人没死?
“夏姐!我买酒回来哩!”
一个坐在板车上的半大姑娘,边赶驴边冲她挥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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