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选择的战场,就是汜水关。
安禄山如果能够攻破汜水,便可以一路席卷!
谢三郎如果守住汜水,就可以顶住安禄山的兵锋,消耗他的士气和战争储备,最终兵出汜水关,完成防守反击!
到了现在,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汜水一战,事关国运!
具体到在场官吏每一个个人来说,怎么选,也好像有了标准——谁能赢得汜水一战的胜利,就选谁!
结果,在越来越多的人想明白这个标准的时候,段子光直接告诉了他们兵力对比……
三千对十万!
所有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这个数字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即便有汜水关易守难攻的地形在,谢三郎恐怕也难以抵挡安禄山……吧?
难道,真要投降?
所有人都心中复杂,却也不得不面对这样的选择……
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向了一个相同的地方,看向了同一个人……
谢文!
那是天下兵马副元帅的亲侄子,能不能从他的嘴里听到什么确切的消息呢……
一人如此,人人如此……
所有人都在看谢文,自然引起了段子光的注意,什么情况这是?看酒宴的位置,这是主宾,一个区区二十余岁的年轻人,竟然能够劳动太守颜真卿率领平原郡的上下各级官吏为他设宴……什么来头?他从进门那一刻就想问问了……
“这位小哥,看着面生啊,不知道怎么称呼?”
谢文自从这位安禄山的亲信进入大堂开始,就一言不发,端坐在桌案之后,抄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脍送入口中,缓缓咀嚼之时还微微点头,仿佛在称赞活鱼制作的新鲜之处,自己执壶斟酒,轻呷一口,微微眯眼,满是享受,待咽酒下肚,微微开口,轻轻一哈,不由自主地有一丝微笑浮现在嘴角之上……
一口酒,一口菜,一口菜,再来一口酒,吃得那叫不亦乐乎。
完全不在意安禄山的亲信正在传首杨光的头颅,也根本不在意大堂众人的种种反应。
直到段子光开口相询,谢文这才放下右手的筷子,左手的酒杯,从怀中掏出一块纯白的丝绸方帕,略叠两次,以中心位置叠出来的尖角,轻轻擦了擦本就干净的嘴角,这才开口。
“谢文。”
“姓谢?”段子光一听这个,顿时眼前一亮,赶紧追问,“不知道仙乡何处?”
“祖籍汜水,现居扬州。”
“但不知,公子与汜水侯谢三郎如何称呼?”段子光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在不知不觉之中都颤抖了。
“汜水侯,正是我家叔父。”谢文依旧是那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模样,言语真诚,面带微笑。
“哈哈哈哈哈……你是谢直的侄子!?”段子光简直不敢置信,满脸惊喜地朗声大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好,好啊!”
说着,竟然转头看向了颜真卿。
“恭喜颜太守,贺喜颜太守!
颜太守飞黄腾达,正在此人!
只要拿下谢直的侄子,送到洛阳军前……
且不说节帅与汜水侯之间的恩恩怨怨,如今谢三郎带兵驻守汜水关,把他侄子抓到手中……
说不定攻破汜水关的契机,就在他的身上!
颜太守,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还请早做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