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平原军跟大唐其他州县的守军一样的话,估计也就没啥可说的了,兵备废弛、虚额充斥……提起来都糟心。
但是,平原军不一样。
就是因为张奉璋。
也可能这位平原军的兵马使出身幽州敢死营的缘故,对生死之事看得极重,在天下承平的时候,竟然也拼了命的训练平原军,甚至都到了让人难以理解的程度——
别的州县,兵员缺乏,不是府兵逃散就是募兵发不下来军饷而渐渐离散……
平原军中,张奉璋在粮饷不济的时候,竟然把自己的俸禄拿出来发军饷,甚至在麾下兵卒受了委屈的时候,直接出面帮助解决。
千里做官只为财啊!
张奉璋不求财,不交际,就一心把平原军训练好……
图啥?
没人知道!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平原军上上下下都让他经营得如同铁桶一般。
说句不好听的,朝廷任命的太守,在平原军说话,还真不如他这个兵马使好使。
如果,今天,他被段子光说动的话……
张奉璋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将自己面前的酒杯斟满,端了起来,目光甩向了谢文。
“文少爷,今日太守设宴,本是于你送行……
张某比不得文少爷与颜太守之间的渊源深厚,也比不得范县令与穆主薄的舌灿如花……
却也要敬文少爷一杯水酒,祝愿文少爷一路顺风……”
送行!
在今天,在安德县驿站的正堂之上,在如今的局势之下,这两个字,可就有点说道了……
颜真卿闻言,双目含威,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张奉珪。
段子光闻言,两眼放光,一脸兴奋。
在场的其他各级官吏,也都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就连一直闭目养神的谢家部曲,谢孝,都缓缓睁开了双眼。
倒是唯有谢文已然如故,吃一口鱼脍之后,再次擦了擦双唇,这才在众人的注视之中端起了酒杯,却没着急喝,就这么端在手上,一脸玩味地看着平原军的兵马使张奉璋,问道:
“张兵马使还是把话说清楚了好……
送行?
却不知是要将谢某送向何方?
是扬州,是洛阳,是长安?
还是干脆就将谢某送上黄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