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臣伯父是要说,颜杲卿伯父向安禄山投诚一事?
小子倒与不同想法……”
“哦?”颜真卿顿时来精神了,“怎么说?”
谢文开口。
“常山一郡,直面安禄山叛军的兵锋……
据闻,颜杲卿伯父升任常山太守时间不长,恐怕没有时间整备常山郡的武备……
在这种情况下,颜杲卿伯父向安禄山投诚,未必就是真心实意的……”
颜真卿听了,顿时眼前一亮,这种可能……非常大,无论是安禄山势大难敌,还是常山郡根本没有做好正面相抗的准备,反正颜杲卿向安禄山投降,真的可能仅仅是事实所逼而已……
不过,颜真卿兴奋过后,也不得不冷静了下来,可能,仅仅是一种可能而已,谁也不能确定……
就在颜真卿略显犹豫的时候,谢文再次开口。
“唯今之计,无论颜杲卿太守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也不能直接断定他从逆,还是要选派得力人选,走一趟常山郡才是……”
颜真卿一听,顿时点头,想那么多干什么?派人,见面,去问!
至于人选么……
“如蒙叔父不弃……小子愿走上一趟!”
谢文主动请缨!
“不可!”
“胡闹!”
“慎言啊文少爷!”
颜真卿与张奉璋,几乎是同时出言阻拦,即便安德县正堂之上的平原官吏,也都纷纷出言。
谁敢让他去啊!?
这是谢三郎的亲侄子!
没见看段子光一听是他,宁可冒着生命的危险,也要出言挑拨么?
如果真让谢文前往常山郡,一路艰险且不必多说了,就是顺利抵达常山郡,如果人家颜杲卿是真心投降安禄山,怎么办?那岂不就是自投罗网!?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一直表现得相当温和的谢文,竟然在这件事情上极其坚持,甚至说出来“你们不让我去,我就自己去”这样的话来。
到了最后,颜真卿无奈之余,又有些感动,他知道,谢文此举,一方面也是为了帮助朝廷拿到常山郡,另外一方面,也未尝不是要帮着他颜真卿摆脱麻烦……
“如此,一切就摆脱小文了!”颜真卿正色说道。
谢文一笑,“清臣叔父不必担心,我淮南一方在河北一地,也不是一点布置都没有,此行虽然有危险,小子还是有把握全身而退的……”
颜真卿听了,除了点头,还能说什么……
倒是张奉璋,出身军旅,又在敢死营那种朝不保夕的所在拼搏多年,为人倒也豪气,见状,端起眼前的酒杯,朗声说道:
“这一杯送行酒,本来要送贤侄回归扬州,却没有想到,倒是把贤侄送到常山了……
不图安逸,不畏艰险……
好一个谢家子弟!
诸君,饮胜!
且为谢文贤侄壮行!”
一语出口,安德县正堂之上轰然应诺!
颜真卿手捻胡须,看着将眼前酒水一饮而尽的谢文,也不由得不感叹一声。
“谢家儿郎初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