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是说起来,汜水关一战,才是咱们和大唐的正式第一战!
此战,不但关乎全军的士气,还关乎咱们能不能快速拿下洛阳!
当初严夫子和安某人一起制定策略之时,就已经达成了共识,只有快速拿下了洛阳城,咱们才能进可攻退可守!
如今……眼前就是汜水关!
这是洛阳城的东大门!
天子派出谢三郎亲自在此镇守!
说实话,安某虽然不才,还真不怕他谢三郎麾下的那三千铁甲骑兵,既然是攻城的话,安某早就做好了伤亡惨重的准备,不过是三千淮南骑兵而已,就算是拿人堆,咱们十万大军也能堆死他这三千骑兵!
只不过,现在看到淮南火器如此威力,安某却突然想到,这十万兵马,到底能不能攻破汜水关……”
说完,安禄山转过头来,直视高尚。
“军师,何以教我?”
安禄山,也是弥勒教中人,他在弥勒教中,还是比史思明略高半格的右护法。
但是,他对高尚的称呼,一直是官职,最早是先生,后来是推官,最后是军师,仿佛在一直提醒高尚的身份一样。
高尚也好,其他的弥勒教教众也好,都觉得正常,毕竟这是在军中,所谓天无二日民无二主,军中最忌讳的就是令出多门,人家安禄山就是当仁不让的统帅,自然有其自有的威严,硬要他改口向高尚称呼“教主”仿佛也不合适……
高尚现在更是没心思在意这种小细节,他正琢磨怎么帮安禄山重树信心呢……
不过,高尚看出来了,安禄山,有点心虚……
其实,别说安禄山,就是他高尚,听到一座县城,轰隆一下子就没了,又何尝不心虚害怕?
但是,高尚却不能表现出丝毫来。
说实话,安禄山这一次谋反,本就是他们弥勒教在其中大力推动的结果。
左护法史思明,干脆就给安禄山做了下,一力拼杀在最前线……
教中军师严庄严夫子,为了帮着安禄山下定谋反的决心,不但一路上不听劝说,还动用了弥勒教在长安城中所有隐藏的力量,一举炸毁了长安武库,最后更是连自己都搭进去了……
至于他这个教主,不但委身于幽州节度使府这么多年,还亲身出塞帮着安禄山联络胡人坑杀唐军,生怕安禄山势力稍弱,还将弥勒教在胡人之中的信徒全部集中起来随军一起出征……
折腾了这么多,不就为了借安禄山之手,建立弥勒教心中的“地上佛国”吗?
现在,安禄山有点害怕了,对于高尚来说,无论是身为叛军的军师,还是对造反态度最坚定的弥勒教教主,他都必须说服安禄山,为他重塑信心!
你还别说,高尚身为弥勒教当代教主,在蛊惑人心这方面,绝对是专业的!
听了安禄山的问话,不但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心虚,反而连自己紧皱的眉头都松开了,略一沉吟,愣是笑出了声,初始几不可闻,后来却逐渐加大,到了最后,竟然变成了仰天大笑。
都给帅账之中的人笑傻了。
安禄山和史思明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来一种猜忌,这教主(军师)……不是被汜水县城炸毁的消息吓傻了吧?
到了最后,还是安禄山更为迫切一点,直接开口问道:
“军师何故发笑?”
高尚已经笑而不语,半晌之后,笑声渐歇,转头看向安禄山,脸上的笑容依旧残留着,这才开口。
“我笑谢三郎不智!明明是守城利器,却毫无用处地浪掷了!”
说完之后,竟然不理安禄山的错愕,收敛脸上的笑容,正冠,掸袍,叉手,正色向安禄山行了一礼。
“为节帅贺!”
安禄山真懵了,贺啥贺啊!?汜水县城又不是我炸的,再说了,炸死那五千人,全是塞外轻骑,那都是咱们的人!仔细说起来,等于咱们开局不利,这还能恭贺呢?
安禄山的脸也有点冷了,你不会是变着法寒碜我呢吧?
“哦?有意思了……但不知,喜从而来?”
高尚微微一笑,成竹在胸地说道:
“如今,正是攻破汜水关的千载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