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校见金濂抢先发难,面上闪过一抹狡意,他忙堆起笑意拱手:“金尚书勿要动怒,这禀报的规矩可不是小人自作主张的,而是上头今儿吩咐的。再说小人们守卫皇宫,自然要有一颗赤子忠心做到十分周全。”
金濂没想到这厮巧舌如簧,一番话语说得滴水不漏。见发怒不成,只好责问:“你们这是要去哪禀报?”
小校嘿嘿一笑:“金尚书要面见皇太后,那自然是去禀报皇太后。”金濂听对方拿皇太后来压他,一时找不到话来应对,只好在宫外候着。京师一入冬,刮起寒风犹为刺骨,金濂已到暮年,身子骨自然受不住这番寒意,只好坐进了车舆中等候。
宫中,离去的皇宫禁卫军并未走向坤宁宫方向,反是走向了监栏群院的司设监。
司设监屋中,卧榻之上两人笑颜交谈。卧榻之前中央摆放着一个飘着袅袅青烟的铜制炭炉。榻上一人长相奇异,圆头白脸的太监捧着书问:“冯益,这本书叫啥名来着?”
被唤为冯益的人殷勤回道:“公公,这本书名《三国演义》,是民间说书人最爱的书。故事那是无比绝伦啊!其中的主角魏武帝是公公的本家哦,他的经历故事那是令人怕案叫绝!”
“哦?我这本家的本事是咋样的?你说与我听听。”太监目不识丁,对冯益献上的书籍一点也不感兴趣,但听书中的魏武帝同自己是本家,勉强泛起了一丝兴趣。
冯益是这名太监的门客。太监由于不识字,在一些需用得着文笔的地方,他就让冯益代他而作,这也是太监养门客原来。
冯益为了讨得公公的欢心,那是用尽了浑身解数啊!见提起了公公的兴趣,他那叫一个喜出望外。顺了顺嗓子,冯益翻着书念道:“此人身长七尺,细眼长髯,官拜骑都尉,沛国谯郡人也,名”“禀报公公,户部尚书金濂欲进宫面见皇太后,是否放行?”冯益刚念道一半,一名西华门而来的禁卫军忽然进屋大为扫兴。
太监嘘着眼喃喃说:“金濂?他在此时进宫做甚么?你们可有问清他为何要进宫?”
“未问清。”禁卫军低着头回道。
太监转而问冯益:“冯益,曹都督现在宫中吗?”
冯益看了一眼屋中的禁卫军,附在太监耳旁道:“曹都督今儿一早便出了京师。”
太监又问:“你认为金尚书可放进宫吗?”
冯益抚了抚下巴回道:“公公,目前时机还未成熟,一切准备欠妥。在这种节骨眼上,最好不要打草惊蛇。”
太监赞同地点了点头,对禁卫军道:“让金尚书进宫吧。”“遵令。”禁卫军行完礼退出了屋。
冯益见禁卫军走了,便继续说:“公公,我接着给你说魏武帝的故事。”
太监摇头站起了身:“过几日有时间再听,咱家现在得探探金尚书的目的。”
冯益心中大为沮丧,好不容易迎合到了公公的胃口,却是这般收场。但他面上未曾作出沮丧之色,而是满面笑容回道:“只要公公有任何吩咐,随时可让冯益效劳,冯益告退。”
太监见他离去,对着卧榻旁的一名小太监招了招手。身为义子的小太监将耳朵凑到了他的面前,太监悄声对其嘱咐:“你想办法混进坤宁宫,将金尚书所说的一一记下。”
“知道了,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