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请讲。”
于谦在舆图上指着塞外道:“你从塞外南下,途中路过宣府境内时可有遇见异样?”
杨四郎细致地回想了一遍:“当时宣府的道上几乎被严密设了防。”
于谦面色一紧,身子微微前倾问:“那你当时是如何绕过关卡的?”
“小人一心只想为皇上办事效忠,就找了一处薄弱关卡冒死冲的关。为此,胸上还中了那官兵一箭,险些没挺过来。好在居庸关守将出手搭救,小人才捡回了一条命。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心有余悸啊!”杨四郎说完用手轻轻按了一下伤口处。
“嘶照这样看来,宣府的乞颜将军是早有预谋啊!”于谦将身子靠向太师椅,闭眼想着其中的要害。不多时,他忽然睁开眼再次问杨四郎:“你被居庸关守将救下后,可对他说过是如何受的箭伤?”
“小人并未对他说出真相,可小人总感觉那位将军像是知道隐情。”杨四郎回想起刘十三一脸满不在乎的神情,心中隐约总感觉他知道些什么。”
于谦听后只是微微点头,没有多说一言。杨四郎见状,静静地坐着不发一声,唯恐怕打扰到恩公的思绪。
过了少刻,于谦站起身问道:“四郎此次辞别准备去往何处?”
杨四郎恭敬作答:“不敢瞒恩公,小人离开京师后准备启程太原,欲为皇上尽一份微薄之力。”
于谦赞赏着说:“大丈夫有志如此值得可贵。你先去收拾一下,等用了餐再说吧。”
“小人知道了,多谢恩公。”杨四郎一连拜了几下,才轻轻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于谦见他走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溺爱之情,对着帘后说:“听也听完了,该出来了吧?”
“这都被父亲发现了。”随着帘后一声簌响,一名婉娩柔情少女轻移莲步面露尴尬之色走了出来。若朱祁镇在场,定然能认出她就是庆功宴上的于公子。
于谦佯装板起脸,一边卷起条案上的舆图,一边假意呵斥:“璚英,今日的琴课练完了吗?”
于公子红着脸支支吾吾:“连练完了。”
“哦?是吗?那正好为父心神有些浮躁,你今日练了哪首曲子?弹给为父听听静下心神。”
“女儿今日雅兴不佳”
于谦见她半天说不出个是非,当下呵斥了一顿:“哼,一天到晚不思进取,你母亲与兄长是如何管教的?”
见自己父亲动了怒,她唯唯诺诺地低着头不发一言,由着自己父亲训斥。
于谦训了一通,见她低着头骂不还口,心中的怒气也消了几分。“今日的事到此为止,下不为例,自个回后院去吧。”
“女儿知道了。”于璚英话音极为委屈。但低着头的她却是又吐了下舌,面上露出一丝古灵精怪,袅袅婷婷出了书房。
于谦未曾看到她的面部神情,自然也对此毫无察觉。回看今日所发生的的诸事,于谦心中宛如一团乱麻毫无头绪。想着太后传下懿旨让他捉拿相关逆贼,他真不知该从何处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