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伯娘的儿子都成年了,到现在还保持着这样的习惯。
而伯娘也真的觉得:日子过的挺乐呵!别管穷富,我婆家人不叫我下地。他们都很看重我,永远在夸我!且逢人就夸,不分场合的夸。
桐桐听了一模一样的夸奖年年不变,但还是一脸的深以为然:“我就觉得外面的酱没有我伯娘做的酱好吃,我上次就想要,我妈说,‘家里那么忙,晒酱多麻烦的,一点都看不见你伯娘辛苦,不会心疼人’,不叫我要……”
王娥就说妯娌,用手肘子一下一下的撞她:“你也是的!自家的豆子,自家晒的酱,你有啥不好意思的?我还想着你住城里,许是嫌咱自己做的酱。”
田易阳:“……”可别听那丫头满嘴跑火车!她现在是可会哄人了。
但她现在不得不顺着这个话往下接,“我哪是嫌弃?啥城里人,老家呆了十八年,根是变不了了!就是知道麻烦,才不好啥都跟家里要。你这家里家外的忙,咱家这大事小事哪件能离了你?本来家里就给的不少,连酱也得从家里拿,不像样儿。”
“又不是值钱的东西!家里的还多,这次你们走的时候给带上。”
成!拿就拿吧。
桐桐就认真的吃饭了,就是这样嘛!家里的当家主妇高兴了,一家子才能高高兴兴!
凡是跟儿媳妇整蛾子的,脑子大抵都是有些毛病的。
吃了饭了,田易阳要跟着去厨房收拾,王娥非不让:“坐都坐木了,歇着吧。”
很高兴的继续去忙了,然后又去喂猪,一刻不闲。
田易阳心里叹气,回头看看炕上那些东西,然后把烟、酒,还有整箱的饼干,麦乳精,还有一种是果珍,这是冲饮料喝的。
她把这些看起来就贵的,都给整到一块。
在老大家要走的时候,田易阳才拉住妯娌,“嫂子,把这些带回去。饼干给俩孩子留着,其他的是给亲家叔婶的。”
是说给王娥的父母的,“你回娘家的时候带上……”就不用另外花钱买了,这东西相对来说,高档一些。
王娥也不客气,“那成!我带过去。”
桐桐又把其他的零嘴全都塞到一个袋子里,递给奶奶,“您放柜子里,这是恬恬的。”
小孩子嘴馋,各种东西一袋子,她自己提了放在了柜子里。
回乡下什么都好,就是上厕所不方便。真就是一上完,赶紧往回跑!
进来就钻被窝,外面的雪飘飘洒洒的,这是又要下起来了。
晚上就是南北两铺炕上睡的,这边屋里暖和。床上拉两挂帘子,一拉上就遮挡了视线,这么睡就成。
躺下才聊呢,林三桥才问真实的情况,“钱要是不够用,你再拿去继续用。”不叫你哥嫂知道就行,“回头有了你再还回来。”
“不紧了!”紧不紧的,都得自己想法子了,不是实在没办法都不会从老家拿钱的,“明儿我先回我老丈人家一趟,把那边的账也还上。天一暖和,我的活就多了,现在都预订下好十几家,一个人干不过来都得请人了。”
田易阳也说:“也不走远,就在单位里,人头都熟悉。比在外面经营强多了。”
林守道‘嗯’了一声,“现在好多地方都往外承包,澡堂子都承包出去了。我们那一片三十多万人,啥生意都能漂得起来。过完年我就去看看,看看我们那社区哪里往外租,我先就租上一间,人家找咱干活至少得知道上哪里找。”
老人就听着,不管懂不懂都听的认真。听儿子说他的情况,说未来的打算。
做父亲的信以为真,做儿子的报喜不报忧。
桐桐就在这种低声聊天中,在外面呼呼的风声中酣然入睡。
早上一起来,外面的雪光都刺眼,雪还下着呢。
棉袄被奶奶暖在炕头,热乎的很。起来撸了早饭,一家三口走着去隔壁村。两村之间也就那点路,走着半个来小时也就到了。
拎着点糖,又有奶奶准备的自家酿的粮食酒,五斤的量!王娥给拎了三只扒皮的冻兔子,“叔婶家没养这个,带过去跟鸡一块炖,好吃。”
这就行了,足够了。
雪不大了,零星的飘着。双脚踩在雪上咯吱咯吱的响,两口子心情都不错。